路过一处泥土房的时候,里头传来女人鬼哭狼嚎的的尖叫声,“李八户,你个杀千刀的,老娘怎么着你你要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哦!李八户,你活该娶不到老婆活该打光棍,娶了老婆生的孩子也没屁.眼拉不出屎,你等着吧,这要老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安生一天!” “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瞧瞧李八户那个小鳖孙,大家看仔细咯,李八户早就死了,现在在他身上的也不晓得是个什么东西哦,来人啊!放把火烧死那邪门东西啊!让他继续蹦跶啊!” 前言不搭后语,声声泣血,听得赵希望后背汗毛直竖。 隔壁一老将坐在门口抽旱烟,见她停下脚步,烟杆在地上敲了敲,“小娃儿看啥子?也不嫌晦气,赶紧走,别给沾染了。” “爷爷,里面的人咋的了?”若是平时,她肯定埋头快步走开,但她已经猜出里头妇人是谁,而且,那妇人话语让她危机感顿起,下意识想要了解清楚。 “疯了呗。”老将狠狠抽了口烟,许是很久没人跟他唠嗑了,赵希望和他这一搭话,直接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李八户老娘跟野男人跑了之后,李八户老爹娶了村里一不下蛋的寡妇,那寡妇就是里头那女人。那女人恶毒的很啊,动不动就对李八户打骂,就是隔壁邻居都看不下去了。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天道轮回她逃不掉的 。在一个雨天,她摔到沟里,本来也没什么大事,结果扛在肩上的锄头不知怎的铲到她一边骨盆里,不过命也是大的,这样都没有死,只是半边身体完全瘫了,但这样瘫在床上长蛆,比直接死了还难受吧。“ “瘫了之后她也不消停,整日躺在床上骂,骂得李八户老爹都不敢回去了。”老将笑了笑,将烟杆里的烟灰敲出来,“那个女人说命不好,其实也是好的,要是她早疯个十多年,这会儿怕没她闹腾的份了,崇尚封建迷信,该被拉去枪毙的。” 赵希望压低声音:“爷爷,有很多东西不是空口就能编造出来的,会不会真的有那么回事啊?” 老将白了赵希望一眼,“你这丫头咋说话的?我是看着李八户长大的,他什么样我会不知道?一直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个小伙子,哪有什么不正常啊,分明是那个女人疯了也不安生,硬是要把屎尿往别人身上泼。” 屋内女人还不停歇,声嘶力竭地使劲嚎:“烧了他!烧了他!” 老将又深深吸了口旱烟,因赵希望说了那句话万分不喜她,烟杆在她脚边敲得铛铛响,算是赶客了。 赵希望看了眼不远处李八户的屋子,突然犯了难,老将的一席话令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再度波涛汹涌起来,她直觉那个李八户没那么简单。 她这样冒然闯过去真的没问题吗? 正犹豫着,身后突然有人拉住她的手,吓得她猛地一缩,可还是叫那人拽住了。 “希望,你咋在这儿啊?”身后传来林英翠的声音。 赵希望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在这儿,有些惊讶。林英翠又说:“这儿离你家挺远的,你咋来这儿了?来我的?” “我去我二姨家,正巧要路过这儿。”赵希望面不改色扯谎,“这儿离你住的地方还挺远的。” “我还以为你来找我呢,我在这边没有什么朋友,看到你,我非常开心。”林英翠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实话和你说,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那时候我可真害怕,可第二次主动去找你,我有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我觉得我们两个一定是非常像。” 屋子里头李八户继母还在不停哭嚎,林英翠将赵希望拉开了些,“别在这儿呆久了,那婶子挺邪乎的,上回我在这儿呆久了些,回去就做噩梦,老可怕了。” 林英翠拉着赵希望往自家走,赵希望不依,但不知道是赵希望劲还小,还是林英翠的劲太大,赵希望愣是挣脱不开她的手。坐在门口的的老将见了,吸了口旱烟,嘴里“吧砸吧砸”的,“我说你这小姑娘,可真没眼力劲,人家明显不想和你去玩,硬拉着干哈?” 赵希望急的冷汗直流,如果说刚才她还想去李八户家探探情况,这会儿女人的强烈第六感告诉她,那地方去不得。但林英翠的手仿佛如铁钳,愣是挣不脱。 “英翠姐,快下工了,我妈要回来了,我在外边玩久了她会担心的。你松开我,我下回找你玩。” “没事啦!”林英翠不松手,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她,上午的烦闷愁苦仿佛一扫而空,“你知道了我最深的秘密,而且上午你爸也见过我,咱们于情于理都是朋友,去朋友家玩一下也没啥啦,今天下午在我家吃饭吧。” “我家就我妈一人上工,我得回去做饭,你如果真拿我当朋友,那就放开我,我下回来找你玩。”赵希望说。 林英翠瞥了她一眼,“我才不信呢,你这样子看着也不像在说真话,我不会放你走的。” 赵希望看向四周,这会儿社员都去上工了,除了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的老将,再无一人。 “爷爷,你帮忙劝劝这个姐姐吧,我要是真跟她去玩,我妈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她让我下午做饭的。” 老将抬起浑浊的眼睛,眉头皱了皱,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敲了敲烟杆,“都是一个沟的,今儿没玩成,下回也可以一起玩啊,那个大娃,你咋这么为难人啊?” 赵希望忙对林英翠说:“英翠姐,你就听爷爷的吧,下回我早些来找你玩。” 林英翠完全没把老将的话放在心上,执着地拉着赵希望不松手,“希望,今天就陪陪我吧,你别看我笑嘻嘻的,其实我心里可难受的,我想有个人听听我的心里话。” 林英翠油米不进,赵希望又挣脱不开她,老将虽帮忙说话,但真要他帮忙,以他那瘦弱的身板,估计也够呛。 想到这,她回过头冲已经离得越来越远的老将喊道:“爷爷!待会儿妈回来没看到我肯定会发脾气,她如果路过你这儿,麻烦你告诉她我在林英翠家玩!我妈叫做李桃娥,就是沟里赵瘸子的媳妇。” “晓得哩。”老将应道,重新坐下去,嘴里嘟囔道,“现在的娃儿怎么一个比一个傻,咋啥朋友都交……” * 赵希望被她连拖带拽带到了李八户家里,将赵希望推进屋子,林英翠立马将门反锁。 赵希望往后退了几步,干笑着问她:“英翠姐,大白天的,你锁门干啥?” “住在这儿我总觉得不安全,万一有不安分的男人趁着我哥去上工进来了咋办?”林英翠摸了摸垂在身侧的辫子,“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做穷山恶水多刁民,我如果不锁好门,就会像昨天那样,被人看去不该看的。”说着,她捂着嘴笑了起来,“希望,你别误会啊,我说的不是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赵希望讪笑两声,没有接她的话题,她看向门外,“现在也快下工了,你哥应该快回来了,待会他回来,你还得给他开门,这不更麻烦吗?而且咱们两人在里面,有啥可怕的。” “就开一下门,有啥可麻烦的?”林英翠不吃她这套,“我和你说,正是因为你在这里面,所以就更可怕了,你看你长得那么好看,而且沟里也满是你随便的谣言,万一那男人没控制住兽性,那咱俩就完啦!” 赵希望扯了扯嘴角,往窗外看去,林英翠家的窗是拿纸花生糊的,看不到外面,不过开了条缝,勉强能够看到外面的场景。 赵希望打算待会李八户随大部队下工回来时,逮住熟人就喊,把人引进来就好。 不想她这想法才刚浮起,便听到林英翠声音响起:“希望,忘了和你说了,我哥今天没去上工,他在家呢。” “他昨儿就想看看那个偷看的小姑娘是谁,所以今儿特意在家里等你,你别怕啊,他人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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