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帝已对“天外来客”阻挠追杀太了一事极为恼怒,决意维护朝庭天威。
“天外来客”雄居天下第一,展云龙则名列天下第三。对这点,皇帝知道得很清楚,所以,他严令展云龙不得意气用事,擅自单独约斗“天外来客”。
九月二十四日,镇国候展云龙以神策八杰的名义,发出武林帖,公开挑战“天外来客”,时间、地点任由对方决定。
九月二十六日,皇帝下旨嘉奖秦楼为追杀太子、衡山七燕而全力以赴、不畏牺牲,册封秦楼楼主李慕白为“虎贲中郎将”。
九月二十七日,驼背老仆“南山客”柳春奉“絮飞斋”主人“天外来客”之命,夜闯禁宫,留刀寄柬,接受神策八杰的挑战,时间、地点一并附与信柬之中。
一时间,京师朝野上下,武林内外,一片议论纷纷。
上至王候公卿,下至市井小民,不管是会家高手,还是不识武功为何物之人,大家都在猜测。
神策八杰历来以护卫圣驾为第一职责,一向至少有二人以上寸步不离皇帝左右,这次,他们究竟准备出动多少人应战天外来客?
决战的地点究竟选在哪里?
决战的日子又是哪天?
对于这些问题,神策八杰都是缄口不言。
人们都在想,既然神策八杰拒不肯说,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之外,或许还有一人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这个人,当然就是“老神仙”。
“老神仙”既非神也非仙,而是一个人,一个能掐会算的算命先生。
据说他难知过去、现在、将来,所算之事一向灵验之极。
只是,能够有幸去请“老神仙”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这倒不是因为“老神仙”风流成性,总是躲在京师最大的妓院“弄春楼”的不知哪个角落倚香抱玉,而是因为他的要价实在太高,高得吓人。
先付礼金五万两银子,由“弄春楼”老板娘萧情情负责转交,如果“老神仙”兴致不错,而且恰好“有空”,那么到时候,每答一个问题,另外再加十万两银子。
所以,能够请得起“老神仙”的不是王候贵胄,就是巨贾富豪。当然,他们付出的虽多,却从不失望而归,所以赚回的也更多。
这天晚上,刚过酉牌时分,一个怪人,一顶轿子,来到了弄春楼的门前。
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吓了一大跳。那怪人确实是怪,怪得可怕。脸上赫然戴着一副青铜面具,闪发着绿惨惨的光芒。从头到脚,则是一袭黑色的长衫,腰间却吊着一个青黄色的葫芦。
那轿子也怪,怪得可怖。抬轿的竟然是四个身看红衣的侏儒。
轿子不大不小,上好的楠木,镶金嵌玉,那重量似乎只有四个壮汉子才能担当得起。但看那四个侏儒的神态、姿式,却比壮汉轻松十倍,自如百倍。
女人们看呆了。吓呆了。
“女人们都进去。”
门里走出五个汉子,说话的正是为首的那个紫衣人,“弄春楼”的总护院徐如鹏。
徐如鹏冷冷看了一眼那怪人,淡淡道:“阁下是否昨日造访我们老板娘的那位?”
那怪人冷然道:“正是。”
徐如鹏点了点头,道:“请跟我来。”便转身朝门里走去。
那怪人嗯了一声,随后跟着。
猛听一声:“且慢,请下轿。”只见那四个护院伸手拦住了抬着轿子往里就走的四个红衣侏儒。
前面的两个侏儒似是刹脚不住,衣袂仿佛轻触了几下那两个拦在面前的护院,这才停住脚步。
那两个护院一下子便跌了出去,足有三、四丈远。
那两个红衣侏儒站着,脸上亳无表情。
另外两个护院正待拨刀冲上前去,却听徐如鹏回身道:“且慢!”他用眼盯着那怪人,缓缓道:“入门下轿,这是弄春楼向来的规矩。”
那怪人森然道:“我家主人有诸多不便,下不得轿,请多多包涵。”
徐如鹏看了看两个从地上踉踉呛呛爬着起来的汉子,皱了皱眉,才道:“好吧。”便又转身向里走去。
那怪人和四个侏儒抬着轿子又跟着向里走去。那四个护院则是走在最后。
躲在角落里的女人们一阵轻声议论。只听其中一个道:“听说,就是这个带着面具的怪人,昨天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老板娘的房里……。”
徐如鹏脚步稍顿,转脸朝角落里横扫了一眼,那女人的声音便一下没了。
一行人在红柱碧瓦、楼台亭榭之间穿行绕走,两旁的明窗彩户之中,不时传来调笑声、嬉笑声、浪笑声,以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所能发出的各种声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众人穿过一个圆形门洞,来到一个庭园之中,便停了下来。
园中有座凉亭,亭内两张石桌,八张石凳。桌旁凳上,正有人在一边吃喝,一边听着两个女子弹着琵琶、唱着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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