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林伏清非常舒服地在侍卫这边赖了两天。金吾卫那边离开两天只会堆积更多的文案,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林伏清派人跟李胜打过招呼,让他那边多照看些,有事通消息。    今日一大早,萧尘准备好早饭。吃完早饭之后,萧尘对林伏清道:“今日文乐公主南嫁”。    林伏清先是一愣,没想到和亲竟然订得这么着急。稍一思考,利害关系了然于胸。    “少帅,金吾卫派人送来了纸条。”    林伏清略一点头,今天她必须得回去一趟。    和亲是大事,京城里人多眼杂,再加上百姓对和亲一事心有不满,万一产生民闹,就坏事了。李胜一个人没有照应是万万不行的。    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吃晚饭,林伏清就和侍卫回到了金吾卫。    “今日多加了几路巡卫,今日都把心提起来”,林伏清过去的时候,李胜正在安排相关事宜。看见他走过来,李胜微微点头。    “行了,都下去吧。”    “林少帅”,李胜说道:“我有预感,今天会出事。”    林伏清淡然一笑:“巧了呢,我也有预感”。    和亲的队伍穿过最繁华的长街,街道两边围满了民众,被巡卫拦在外围,不得靠近。浩浩荡荡的队伍缓慢地驶过长街。长乐公主安稳地坐在大红轿中,面色平静。    林伏清骑着“清风”走于队伍的最前方。一袭盔甲,手持长.枪.,别面的威风。    熙攘嘈杂中,清晰地传来一个小孩子脆亮的声音:“大将军,我看到大将军了”。    老奶奶抓紧了小孩的手腕:“小乖乖,可别乱跑。”    “坐在轿子里的是谁呀?好漂亮的花轿。”    老奶奶一连的慈祥,“那是文乐长公主,咱们大荆国的功臣”。    “大功臣”,小孩很好奇,清凉的声音又重复了两遍。    “应该很漂亮吧?”    “是啊,月老身边的仙子。”    文乐公主的才情名满京城,为人牵线的癖好更是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位小公主一向颇得民心,如今又以大局为重,下嫁南阳,不少人都心怀怨念。    也不知从那一片人群开始,原来人头攒动的场面一下子如浪潮一般波动起来,金吾卫瞬间提高了警惕。    不少民众直接跪下,声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一阵盖过一阵,震耳欲聋。    小孩也都学着大人的模样,稚嫩的声音格外地清脆。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忽然间,轿帘被掀起,文乐长公主在侍女的服侍下,从轿内缓缓地走出来。    “公主殿下”    “林少帅”    两人目光对视过后,互相行了一礼。    “今日辛苦林少帅。”    “分内之事。”    简单的对话过后,文乐公主站在此处,凤冠霞帔,一袭红色的嫁衣,宛若从天宫逃下来游玩的仙子。    “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不少民众大喊道。    文乐微微一笑,朝着众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地向前走去。    “林少帅,即将远离故土,就让我徒步走过这一条长街吧。”    林伏清侧身:“殿下,请”。    这条长街走得格外地漫长,但文乐公主脸上始终扬着淡淡的笑意。每走一步,钿头银篦随着左右摇晃,人潮也随之涌动。    “公主,上轿吧”,头上的凤冠比寻常的头饰要重许多,见公主走得有些艰难,侍女提醒道。    “无碍。”    长街走到尽头,文乐公主再次走进轿中,出了京城城门,四周空旷了许久。没有了巍巍宫墙,茫茫平原,几处耸立的民房,让人胸怀一下子宽阔起来。    “金吾卫送殿下至此,殿下珍重。”    文乐公主撩起轿帘,“林少帅辛苦了”。    随着车驾越行越远,林伏清望着逐渐模糊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车驾行至一片荒野之中,隐隐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大对劲,静得吓人。    “公主殿下坐稳了,快点走,这里不□□稳。”早知这一路不太平,文乐公主坐于轿中,眼睛微闭。在听到一阵风声之后,霍然睁开。    “殿下莫要担心”,随嫁的侍女是她一直的心腹,贴身保护着她的安危。    “恩。”    忽然间,轿子剧烈地摇晃起来。“换路。”    轿子刚掉头,就遭到一群人的拦截。这群人来势汹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下手极狠。    “什么人敢刺杀公主?”    未听到答复,就传来几声惨嚎。鲜红的血浸在花轿上,融为一体。    文乐公主皱了皱眉头,手边紧攥着另一侧的袖脚,慌乱的情形已经难以思考到底是哪路人马。    忽然间,几柄长剑刺过花轿,堪堪从她侧脸划过。极近的距离让她呆愣在原地,心里惊慌难以消散。    侍女将她从轿中拉出,数人的包围中有些应付不暇。文乐被猛得一推,双眼盯着眼前的箭头越来越大。    “殿下莫怕,金吾卫在此”,林伏清一手握住穿射过来的箭刃,另一只手拉住即将要摔出去的文乐。    京城中防卫最严,并不是个下手的好机会。而到了这荒郊野岭,取人性命犹如囊中取物。    李胜早就派了一路人马在此附近埋伏,就是为了等着这一群人上钩。    见此架势,领头的蒙面人暗叫不好,金吾卫的大批人马都在京城。出了京城,已然是职责之外,怎的今日还留了这么一手。    蒙面人没有一味猛冲,看清时势,往后挥了挥手,“先撤”。    李胜早有预料,堵在蒙面人前面。林伏清远远地看着两路人马交手,并未加入混战中,只守在公主身侧,时不时挡一下飞过来的暗箭。    林伏清眉眼一弯,若有所思道:“在这一片荒野中,总有一路是殿下的人吧”。    文乐公主微微一笑,“金吾卫此番追及至此,也不单单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吧。”    目光汇集之处,林伏清道:“不单单如此,曾蒙公主盛情邀请,特来送公主一程”。      “公主以大局为重,为国分忧,伏清敬佩。伏清沙场之人,不懂朝堂之事,无力扭转时局,实则愧疚。希望公主殿下日后珍重,方不负京城百姓一路相送。”    和亲之事,是她无力。如若可以,她宁愿帅军与南阳国苦战五年。此事,她与霍达,郡王同一立场。只不过,都是无力改变而已。    那种无力感,最终转化为对文乐的愧疚。    “林少帅性情率真,文乐知晓。情形使然,安然以对。天无绝人之路,还望少帅莫要自责。”    “无法与少帅深交乃一憾事。念在少帅相送之情,文乐提醒少帅一句话,祸起萧墙,不论您在查何种案子,都不要忽视身边之人。”    她目光看向远处,缓缓说道:“早年间,我曾与一西凉人相识,相谈得知,西凉人每逢中元节,都会放河灯。荆国河灯多以莲状,而西凉人河灯的形状多为逝去之人生前最爱之物,林林总总,各色各样。西凉人被荆国同化,所保留下来的习俗不多,河灯这点微小的差异,也是偶然得知。”    自动忽视林伏清的差异,文乐公主淡然一笑,方才的余惊已全然消散。    虽与林伏清相交不深,但她对林伏清已另眼相待。还能保持这种率真正直实属不易。她虽然挑拨了林伏清和钟景寅之间的感情,让柳晚商横插了一脚。    但并不后悔,钟景寅心思深沉,今日之事让她更加肯定,他与林伏清不是一路人,迟早分道扬镳。只不过,她加速了这一过程而已。    见前方贼人已被处理地差不多,文乐公主行过一礼后上了车驾,渐渐驶向远方。    林伏清有些惊讶,莫非她竟知晓自己在查西凉一事。    李胜收剑,朝着这边走过来。    “如何?”    “毒.药.藏于牙中,已经全部死亡,无一活口。”    林伏清皱了皱眉头,又听他道:“核实过了,领头人与我在京城中交手之人是一路人。仅凭功夫,几乎可以确认为同一人。    “恩,带回去再调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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