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往后瞅了瞅这几具尸体:“他们到底受谁指使?”    林伏清查看了他们的身体和中毒迹象,问道:“他们功夫如何,可有经过专门的训练?”    “并未,像是江湖的一些人士。”    林伏清若有所思,所以他们现在接触到的黑衣人一共有两批,并非是同一批。一批人是在皇上寿宴那天,侍卫拦住的持有大内令牌的黑衣人,另一批就是李胜连续两次交手,躺在这里的这一批人。    她战起身来,扑打了扑打身上的尘土:“先回吧。”    李胜与林伏清押着这几句尸体回京。途中,李胜一直忧心忡忡。    “总感觉这事不简单。”    林伏清不可置否:“现在到处都是为了公主打抱不平的人,有什么人会想着刺杀公主?”    她刚问完最后一个字,两人目光短暂的相聚,默默不语。“此事还是不要大肆声张,以免造成百姓惊慌,你如实告知皇上即可。”    “我?”李胜瞧了林伏清一眼,“成,大不了多跑一趟皇宫”。    林伏清淡淡一笑:“辛苦李将军了”。    西凉的事丝毫没有进展,皇上问及不好作答,此事还是李胜禀报最好。    “你说要不然咱们把尸体偷偷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反正这次又没发生在京城里,不属于金吾卫管辖范围,何苦给自己揽事干呢。”    林伏清耸了耸肩,附和道:“是啊,你何苦给自己揽事干呢。”    李胜皱了皱眉头,“当初埋伏的时候,你也是同意的。”    “对啊,所以我没抱怨嫌事多呀。”    行,没毛病。    行至京城,林伏清吩咐道:“别这么浩浩荡荡地回京。你带着尸体从小路走,我走大道。”    李胜:“嗯。”    林伏清牵着“清风”,自长街穿过。经过上午的送亲队伍,街边的小贩又摆起了小摊,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只不过一路上,都有不少人在谈论文乐的事情。    突然间,林伏清被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人拦住。    “这位兄弟,老夫一看你就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啊,来来来,让老夫好好给你瞧一瞧。”    林伏清抬眼看了一下在她面前树立的一张已经掉了色的旗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字:神机妙算。    “老兄,你要不给我瞧瞧我日后妻妾几房啊?”    算命老头捋了捋胡子道:“桃花运这东西,可得好好看看。公子里面坐、里面坐”。    他盯着林伏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原来是个俊俏的姑娘,难怪老夫看着像是凤命的兆头呢”。    此话一出,屋内坐着的一位穿着华贵的女人朝着这边望过来。    “姑娘,老夫偷偷告诉你”,他附在林伏清耳旁道:“实不瞒你,这有凤命的女子啊,老夫曾经见过两个,无一差错啊”。    林伏清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不收银子不收银子,若是老夫测准了到时候来告知老夫一声即可。”    林伏清临走前,再次问道:“真不收银子?我今日可是带了钱袋来的。”    白胡子老头盯着她腰间鼓鼓的钱袋子,犹豫道:“唉,这几天生意冷淡啊,要不,收一点吧”。    收了银子就行,林伏清只当他胡说为了讨客人开心赚点银两;若是不收银子反倒是可疑了。    林伏清离开后,算命老头手捋着白花花的胡子,自言自语道:“公主殿下呀公主殿下,你这里离了京城还想着给人牵姻缘呢”。    方走出门,林伏清就又被人拦住。“将军,借一步说话。”    林伏清回头,就看到了方才在屋内穿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女子。    有些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皇上寿宴,坐于皇上身侧的容贵妃,如今的皇后娘娘。    林伏清心头一惊,皇后朝着她微微点头。    两人走进一家僻静的酒楼,林伏清恭敬地行了一礼,“伏清见过皇后娘娘”。    “林少帅无需多礼”,容皇后手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少帅,请坐”。    林伏清依言在对面坐下,问道:“皇后娘娘为何在此处?”    容皇后嫣然一笑:“不过是来还愿而已。”    还愿?林伏清又是一惊:莫非那老头说的话是真的,他还真瞧出凤命之人了。    蹊跷。    思考间,容皇后站起身来,朝着林伏清行了个大礼。    林伏清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带动着桌椅发出刺耳的响声。    “伏清惶恐。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容皇后被身侧的宫女搀扶起来,“今日一礼,还希望日后如若出现少年不测,林少帅能帮衬景烨一把”。    容皇后本来就信鬼神之说,算命老头十年前告知她,从命相来看,乃是富贵至极的命相。若是进宫,必为皇后。多年前的言论今日竟能如愿实现。现如今她对算命人的话可谓十分信任。只不过,方才那一卦,乃是凶卦,恐慌之中,恰巧听到他与林伏清的对话。    方才皇后娘娘一个大礼,林伏清万是不敢再坐下,规矩地站于一侧,只听容皇后说道:“景烨这孩子,自出生起便被我养于身边,深宫之中衣食无忧,每日只与太监宫女玩乐。十年间一直在宫中,从未见过宫外的人,安心当着他的三皇子,为人尊重,不懂人情世故。我之所以将他圈于宫中,并不愿他能成才,又什么大的志向,只是希想他日后能成为一个闲散的王爷,镇守好一方领土,不愿他扯进过多的纠纷争斗中”。    “只是没有想到,心智这事压制不住,他读过诗书,羡慕沙场之人建功立业。但因各种阻拦,只得留在京城,但他又不甘心闲散昏庸。虽无夺嫡的念头,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从小至今的直率得罪了不少的大臣,不懂官场宫闱的道理。”    “没想到,曾经想佑他一世平稳,竟是错了。”    林伏清回道:“皇后娘娘多虑了,郡王的正直和善良,乃是百姓的福气。”    容皇后摇头道:“要是寻常人家,自是福气,可这是帝王之家,哪来的服气”。    若不是他有个受宠的皇后,这般无所顾忌地行事,早就被大臣弹劾死了。    其实,在京城这么多日,林伏清对很多事情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了一些。只是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廷里,从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容皇后是钟景烨的生母,自然是偏向他这一边。霍达、容皇后都跟她说过,钟景烨没有夺嫡之心。但是现在他最怀疑的就是钟景寅。    如果文乐公主死了,对谁最有利。    文乐公主一死,南阳国谋反,惹起战端。既要打仗,又害了一位百姓爱戴深明大义的公主。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的就是太子钟景寅。    最有利的自然就是郡王钟景烨。    当然,林伏清与钟景烨只见过一面,不知其为人,所以不敢妄下结论。更何况,她相信,钟景烨能得到霍达如此评价,也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因此,林伏清仅是怀疑而已,这点怀疑也只能深藏于心,还需验证。    从长街返回到金吾卫,林伏清在门外遇到了和硕郡主的车驾。    看到林伏清走过来,文乐公主掀开车帘不顾形象地从马车上跳下来。    “林少帅,这两天怎么不见你身影?”    林伏清眼睛一眨:“郡主可是想我了?”    “自然是想”    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林伏清接过来继续说到:“想我侍卫了?”    郡主眉眼一弯:“少帅英明”。    林伏清本来带笑的神情突然就黯然起来,一副懊恼的表情。    “怎...怎么了?”    “唉”,林伏清重重地叹了口气,深深地摇头。    “到...到底怎么了?”和硕郡主被弄得摸不到头脑,“可是出什么事了?”    林伏清欲言又止:“这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少帅但说无妨。”    林伏清皱了皱眉头:“我要是说了,郡主可会怪我?”    和硕郡主有些犹豫:“这......”    林伏清附在郡主耳朵边说了几句,和硕郡主脸色一变。    “郡主,您看这事我再给你补偿行不,真是不好意思哈。”    和硕郡主有些恼怒,若不是念及这是金吾卫大门口,到处都是林伏清的人,她早就跳起来骂人了。    到手的鸭子飞了......    “那个,郡主,能别声张不。我爹那脾气远近皆知啊,要是给他知道,我性命不保。”    “你看,就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和硕郡主噘着嘴,怒视着她,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别生气、别生气,一定补偿。那个侍卫啊,也没啥好的”,林伏清又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见郡主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什么,不行?他真的不行吗?”    林伏清表情十分无奈地点了点头。    “唉!”    “所以说郡主,这件事——”    “算了,不声张、不声张。”    林伏清点了点头,“恩,多谢郡主了。我一定补偿哈”。    和硕郡主走后,林伏清坐在金吾卫的主座上,侍卫端着茶走过来。    真难得啊,前几日在金吾卫的时候萧尘一直都在房梁上躲着,今日怎么这么自觉。    林伏清转了转白瓷的茶盖,慢悠悠地说道:“梁上君子,说吧,什么事?”    侍卫如实问道:“方才少帅与和硕郡主说了些什么?”    附在耳边的话,萧尘离得又远,实在是听不清楚。    林伏清指间有规律地敲打着,漫不经心道:“也没说什么,就说老子一不小心把你上了”。    她耸了耸肩:“这下郡主可是真的死心了”。    “...........”    这......    那他刚才听到的不行?    到底什么不行?    呃......    说话间,林伏清眉毛一挑:“为了给你解决这事,老子清白都搭上了。说罢,怎么感谢我?今天晚上床上伺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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