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罗,巴西最大的城市。 也是南美洲最大最繁华最富裕的城市。 白天,这里歌舞升平,游人挤挤,美人美景,一片热情如火繁华胜景。 夜晚,老城中心区域作为全城犯罪率和凶杀率最高的地方之一,军-警和毒-贩的交火一触即发。 在圣保罗中心街区活色生香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中,穿着低胸装小短裙的美女捧着一扎扎的啤酒走街串巷,男人们在路边的美女身旁停留,交谈一刻,确定了价格,便揽着美女像蛇一般的腰,在灯红酒绿中寻找今晚的销魂去处。 繁华的大街小巷里,一座低调的三层小楼的房间里,灯光昏黄,孟彧坐在餐桌前,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安森递过来餐巾纸,孟彧接过,极其优雅地在唇上抿了抿。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肤色一白一棕,发色一金一红。蜂腰爆乳,长腿翘臀,单薄的紧身裙上面露出深沟,下面齐到腿根,眼神勾人至极。 孟彧随手把纸巾仍到桌上,抬手点了根烟,烟草瞬间雾萦绕身侧,迷离着男人半阖的眼神。 “来来来,今天好好伺候伺候彧少!”孟独修拍了拍走过来的一个美女的臀部,把她往孟彧的方向推,“这美女可是圣保罗选美冠军。” 孟彧吐一圈烟。 “叔叔听说你要来,找的都是最上等的货色。” 美人一手提着包臀的裙边,一手把胸口的布料往下拉,露出幽深媚人的沟,摆着臀往孟彧走过去,眼看就要走到他身前。 孟彧稍稍抬了抬脚,皮鞋抵在了来人的小腿上。力度不大不小,刚好能止住美女的脚步。 他松了松肩膀,懒散地敞开手臂靠在椅背上,眼神看着前方,半分动容也看不出。 “多少钱一晚?”孟彧用葡语闲闲地问。 “你还跟叔叔谈什么钱的事?”孟独修拍了拍大腿,“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我没问你。”孟彧侧头,瞥了孟独修一眼。 孟独修尴尬地噤了声。 孟彧说完便给了面前的女人一个眼神。 “一……一百万。”美女被孟彧的眼神吓得声音娇软。 孟彧了然般点点头,“两百万,离开这个房间。” 孟彧说话的模样随意,却分分明明地吓人,三个美女捏着掌心看了孟独修一眼,又看了看孟彧,明白谁才是话事的,讪讪地便退了出去。 “嗨,女人嘛,不要就不要,来,喝酒,喝酒!”孟独修站起来弯腰往高脚杯里倒酒。 孟彧扬了扬下颌,“修叔,我来不是跟你喝酒的。” 孟独修手滞了滞。 “安森,把人带进来。” “是,彧少。” 不到两分钟,两个被绑着手的男人被安森从外面带了进来。 孟独修看见来人,眼神不慎透露出震惊,脸色铁青了一瞬,却又马上压抑了下去,镇定地看了孟彧一眼。 孟彧嘴角掀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两位,一个总经理,一个财务总监,账面造假,洗钱近八亿,通过离岸账户转移公司资产二十多亿,我想,这么些暗度陈仓的肮脏事,修叔您,应该是不知情的吧?” 他轻飘飘说出来的数字,都是以美元为单位的。 那两个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像两只软脚蟹。 孟独修浑身一震。 孟彧对他说“您”。 现时的孟彧何时需要对他用敬语了。 孟独修脸上的肌肉僵硬,很艰难地做出一副严肃又凶狠的表情,转头望向那两个男人,“岂有此理,你们竟敢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说完又马上转过身,对着孟彧,“彧少,这次是我的监管疏忽,是我的责任!” “慌什么,”孟彧隔着烟雾看他,“我说你就信了?” 孟独修一僵。 “呵,”孟彧手指夹着烟,凝视住地上跪着的两个男人,“两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地上的两个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前,浑身颤抖着,牙齿都在发颤,眼神弱弱地看向孟独修,面带恐惧和犹豫。 “看我做什么!”孟独修大声训斥,目光凶狠,“你们,你们竟敢背着我干这些事,会遭报应的!” 地上的两个男人闪躲着收回了眼神。 字里行间都听明白了,这是威胁,如果他们敢乱说些什么,将来会遭到报应的不是他们。 孟独修又诚恳地看着孟彧,“彧少,我是真的不知情,你知道的,我最近身体老出毛病,这才让他们敢在我眼皮子低下搞这些小动作。” 孟彧望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当然,修叔,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至于这两位,”孟彧给了安森一个眼神,“送进去吧。” 这世上,权贵常常有绿色通道,就连送人进终身无望的监狱,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情。 那两个男人正要被押走,孟彧抖着烟灰,忽然又说到,“至于会不会遭报应……只能说,跟对了主人,很重要。” 其中的一个男人浑身一震,想到自己的妻儿,猛地转过头,张开口要说话。 孟独修却忽然极快地走向前去,扯着那个男人的衣领,抬手,狠狠地扇了两巴掌,“畜生!白眼狼!我当初怎么对你们的,你们竟敢背叛我!” 孟彧扔掉了烟头,抱着臂看戏。 比他想象得还精彩。 那个男人被打得满嘴是血,头晕眼花,没等能说得出话,便被孟独修推搡着赶走了。 “辛苦修叔了。”孟彧淡淡说一句。 孟独修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不辛苦,不辛苦。” 孟彧勾了勾唇,“看来,我能信任的人,始终也就只有修叔了。” 孟彧讽刺一般地说出了他人生词典里的低频词汇,信任。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淡泊。 所剩无几的亲缘关系又如何呢,不过是另一种披着血浓于水遮羞布的淡泊罢了。 从开始到最后,不过都是孑然一身孤军独斗,熬过无边孤寂的岁月,为了活下来,谁也信不得。 在这样野蛮的土地上,这样庞大的财富面前,所有的信任最终都会染上鲜血,血肉模糊。 孟彧凝着眸看着手机上半个小时前拨出去的电话,耳边软柔的声音萦绕,望着窗外月色,生平第一次,竟了悟归心似箭的感觉。 - 第二天清晨,子馨吃完早餐,女佣换上桌上的鲜花。 杜伯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递给方子馨。 “方小姐,这是彧少吩咐花房给你的。” “给我的?”子馨疑惑地接过来,打开。 盒子里竟装着五朵盛放的白色昙花。 夜半盛开的昙花,被做成了干花,永久留存。 子馨抚摸着花瓣,嘴角有些止不住的笑意溢出。 果然这个男人最擅长的便是这些野蛮霸道的方法。 牢牢地把花拴在不会变质的化学材料中,不可为而偏为之,的确是孟彧的作风。 “彧少知道你喜欢,特点吩咐花房连守着花蓬好几晚,挑开得最好的。” 子馨内心雀跃,这花儿实在是美。 把干花拿回房间放好,子馨准备出门上学,换好了鞋子。 “杜伯,”子馨忽然想到些什么,问他,“您……之后有空的话能教我一样东西吗?” “欸,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话。”杜伯点点头,恭敬而滴水不漏地回复,“乐意之极。” “您……”子馨的睫毛扑闪一下,坠着晨光,带些怯意。 “能教我怎么系领带吗?” - 周一,子馨回到学校,才从阮溪口中得知金敏子因为家里奶奶突发重病,连夜坐最近一班飞机全家赶回了韩国。 “昨晚她打电话让我帮她请假,”阮溪撩了撩头发,“你估计睡下了吧可能。” 子馨昨晚的确睡得早,打开社交软件,的确有金敏子发来的消息。 “好突然啊,”子馨感慨,她经历了佩德罗一家的遭遇后,对生命的脆弱尤为感触,“希望她奶奶一切安好。” “是啊,也不知道她要回去多久呢。”阮溪拉上新背包的拉链。 “这就是前天敏子说的那个闺蜜背包?”子馨问。 她的衣帽间里被塞满了各种类型的背包,就没有答应金敏子一起买。 阮溪点点头,“我和她一人买了一个,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就是拉链的字母不一样。” 粉色格子的风格,很适合金敏子,倒是阮溪平时很少用这么少女的物品。 第一节课下课,子馨去找导师商量采风调研的事情,和阮溪道了别。 阮溪往体育馆方向走,一路上收到不少男同学的口哨和飞吻。 阮溪笑得妩媚,风吹动她垂直到腰间的黑发。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阮溪回头,在校道上大片蓝花楹的背景中,一瞬间呆住。 眼前的男生眉眼之间带着惊喜的笑意,剑眉星目,五官俊美而突出,眼神清澈,清新俊逸,身上一件干净笔挺的白衬衣,身高比她要高一个头。 像个白马王子。 “嗨,”白马王子朝阮溪摆摆手,“请问,你是Cherrycake吗?我,我是Vi。” 风吹过阮溪的头发。 Cherrycake……金敏子的社交账号名。 见阮溪没有回应,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是看到你的背包,以为是我的朋友,认错人了……” 实在太巧,女生的背包跟Cherrycake前几天发过来给他看的背包一模一样。 男生道了歉,转身正要走。 阮溪眨了眨眼,轻声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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