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但是对于当年之事的阴影还是没有办法消去,只能将它掩藏起来,假装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一场噩梦。但现在蜃气已经完全将他内心的恐惧勾引起来了。
理智疯狂的敲着警钟,提醒着他这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他没办法控制自我,身体像是有了自己意志一般,完全不受控制。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人已经突破了大祭司的防御与攻击,触碰到了大祭司的衣角。
在那一刻,大祭司就像是被什么剧毒的东西蛰了一样,浑身汗毛倒竖,比毒蛇咬一口也不过如此了,想都没有想就一脚踹出去。
大祭司神情惊惶癫狂,就跟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一样,慌不择路的盯准一个方向逃离,每一步就有很多人变成光华碎片消失,但是一眨眼间那些人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冲他狰狞的笑着,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
萌画不知道大祭司深藏内心的记忆是这样的,在刚开始看到大汉要割人肉时差点吐出来,虽然后面忍住了,但是从她越加苍白的脸色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萌画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真正的面貌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不妨碍她体会到当时人们心灵的扭曲,人性的泯灭。
这群人连牲畜都不如,至少牲畜还不会如此疯狂的嗜杀同类,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看一眼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生出噩梦了。
萌画实在是忍受不住,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干呕起来,心里对扶桑族的厌恶更是多了几分,在她看来,这群人这么疯狂,肯定是扶桑族对他们做了什么。
大祭司在萌画干呕时已经突破了包围,正在奋力向外面跑去,街道的尽头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粉红色碎花长裙的俏丽女子,这女子蒙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宛如清泉的眸子,这女子慢慢抬起头来,对着大祭司招招手,然后向一边飘去。
大祭司脸色陡变,纵然是刚才那种恐惧到了几点的情况下他都保持着的最后一丝冷静终于消失了,身形踉跄了一瞬,想都不想追了上去,似乎是想捕捉到这个身影。
大祭司跑着,这女子慢慢的飘着,看着速度并没有大祭司那么快,但是大祭司却一直没有追上,反而是从街道两侧冲出来的居民追了上去。大祭司浑身冰凉,他对这些人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行为再清楚不过了,顿时浑身冰凉,连脚步都沉重起来,身后追赶的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连带着那一片街道,全都变成了一片乱葬岗。
放眼望去,只有孤零零的十几座坟头,而这些坟墓上除了杂草就是零散的人骨,甚至还有一些干枯发黑的疑似是内脏的东西,而地面上更是乱七八糟的,骷髅就跟路边的大白菜一样,一脚下去就能踩中几根骨头,甚至还有一些身体未曾腐烂的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灰色的天空,像是在思考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除了这一些,杂草丛生的坟墓边有的还飘着白幡,有的则是一地的黄纸,上空中还有或是紫色或是蓝色的鬼火在无声的燃烧着,像是在冷冷的看着一场惨剧的发生。偶然有冷风吹过,就像是死神在耳边狞笑,嘲弄这是非颠倒的一切。
大祭司没有回头看,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的变化,但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外一个地狱而已,相比较于人类,说不定大祭司觉得孤身一个人待在乱葬岗来的更加安心。
大祭司停了下来,但是在这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跟女子的距离突然变得无限近,就只有百余步的距离。那群人像是没有看见自己一样,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大祭司眼睁睁的看着冲出来的居民捉到了那名女子,将人推搡在地上,脸上是刻骨的仇恨,像是女子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同时嘴里还骂着脏话,咒骂女子不得好死,竟然帮助扶桑族的人,是猪油蒙了心。也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句:“说不定这人也是扶桑族的人,否则怎么会帮助扶桑族呢?”
此话刚一出现,人群就已经沸腾了,其中有两个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上去就揪拽着女子的头发,粗暴的将她脸上的面纱揭开,露出来了一张清纯的堪称白莲的脸。
那张脸上的五官分开来看,个个是平淡无奇,但是组合到一起,看上去却跟人很是舒服的感觉,没有倾国倾城的魅惑,没有祸水红颜的妖娆,没有天姿国色的庄重,只给人一种清风一样的感觉,只看一眼就让人心里的躁怒减轻不少。
但是不过几个呼吸间,就有不少的人眼里冒出来邪光,粗暴的推开众人来到了女子面前,一把撕开了女子身上包裹着的衣物,女子惊呼一声,大声呼救着。
大祭司想要上前,但是脚下却跟生了根一样,怎么都动不了。大祭司听着女子逐渐减弱的喊声,心里的绝望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还夹杂着对萌画的恨意。
纵然是幻境,但是幻化出来这么一幕也是打破了他的底线,不可饶恕!大祭司趴到了地上,一点点的向那里挪着,只是眼前一晃,那群人已经都消失了,而自己正趴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女子已经看不出来人样了,浑身上下赤裸裸的,还有被撕咬的痕迹,腹部已经被人掏空,就像是宰鸡子时鸡子的腹部一样,还有一些五脏肠子散落在外面。
向来清亮的眸子里此刻一片灰白,瞪得大大的,还保留着原先的恐惧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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