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仰天长吼一声,痛不欲生中又夹杂着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当年那人送自己逃离后下场如何他一直不知道,不过当时她帮助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第三者知道,想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后来回到扶桑族之后,他给女子占卜,却发现这人在他离开后不久就去世了,还是死无全尸。
大祭司一直没有敢占卜第二次,一个劲的暗示自己,是自己学艺不精,是弄错了,而这次蜃气将他内心深藏的恐惧全都释放了出来,甚至还活灵活现的将场景上演了一遍。
大祭司双眼通红,看起来跟那群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了,都是处于癫狂之下,没有丝毫理智可言。如果说在一开始大祭司对萌画还有一丝怜惜,能不下杀手就不下杀手的想法,那么现在他只想将萌画拽出来,让她为此付出代价,说他是迁怒也好,说他是疯狂也好,大祭司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东西了,随着这个女子的死亡,他的理智和脑子也一起随着女子生命的消逝而消失了。
“萌画!”大祭司仰天长吼一声,像是要喊出来自己内心积压多年的恨意痛苦还有无能为力。
萌画冷笑着看着已经被逼到疯狂边缘的大祭司,传出了自己的声音:“现在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吗?当我看着我师兄一点点消散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你这样的,哈哈哈。”
“你是不是很恨自己,但是却没有办法一死了之让自己解脱,只能承受着这无边的痛苦?你觉得我该死,但是你就不该死吗?你们扶桑族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会祸害他人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萌画言辞越加激烈尖锐,而大祭司的脸色也越加疯狂,本来皱纹横生的脸上是一片祥和宁静,就像是普通人家的老者一样,充满了慈祥和蔼之意,但是现在,每一条皱纹都绷紧了自己的线条,像是一个武士一样准备随时上阵杀敌。
浑浊的眼睛里此刻不再深藏着点点星辰,而是充满着刻骨的仇恨。他已经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恨谁了,是恨族人还是恨揭开他旧伤疤的萌画,又或者是恨无能为力的自己,不管是恨谁,总是要有一个发泄口,而大祭司选择了萌画。
一个人疯狂起来究竟有多么可怕,很多人都能侃侃而谈说上好多,但是又有几个人真正的见证过一个彻底疯狂的人呢?萌画这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大祭司拼了自己死亡也要拉着自己垫背。
大祭司之所以是大祭司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远比别人要优秀的多,至少在能力上是远超他人的。大祭司已经不再求生了,也不想再管自己经营了数百年的计划,现在就算是死,他也认了,绝不后悔此刻的决定。
大祭司将从来不离身的权杖重重的插在了地上,然后盘膝而坐,开始念起来古老的扶桑族几乎遗忘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咒文。当初他们的祖先就是凭借着这些富有攻击性的咒文跟着天神征战的,只是后来变故频发,这些咒文逐渐遗失在岁月长河里面,到了现在,只剩下了这么一段,但是也足够他对付萌画了。
“叽嚟啊嘛囧哇嘻呦呵”随着咒文的响起,大祭司的面容逐渐泛起来光华,而随后不久,他周身也开始晕染着光晕,那光晕看着柔和而又温暖,像是白棉花一样,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尤其是在这种阴森的天色下。
而与此同时,权杖顶端也散发出了莹白色的光华,相比较于大祭司身上的柔暖,更加偏向于明亮,像是一轮小太阳一样,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没办法直视。萌画跟着她师父并没有学多少东西,一是她师父不乐意教她,二是她自己也娇气不愿意吃那份苦,只会按着书上写的布个阵法,这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其他的是真不会。
萌画看着周围的蜃气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逐渐退散,连幻境都开始产生了波动,以大祭司为中心,一圈圈无形的波纹散开,冲击着幻境,很快大祭司身边的幻境就已经趋于消失,露出来了真实的面貌。
萌画想起来书上所说,连忙按照书上的方法开始运转着阵法去抵御大祭司。萌画看看大祭司,知道大祭司这个咒文持续时间绝对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大祭司身上这会儿像是冒了火一样,原先的那些光晕已经成了莹白色的火焰,活跃的跳动着。
并且大祭司的嘴角也流下了殷红的血液,一点一滴的掉落在地面上,却是烧灼了一片土地,只剩下了焦黑。
萌画才一运转阵法就知道很棘手,如果阵法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这就是个醉鬼,还是一个几百斤重的醉鬼,萌画则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现在要费力的将这个醉鬼扶回到他本来应该在的位置上。又像是一件机械,因为少了什么部件而运转不灵,甚是滞涩。
萌画看看不远处插在地上的拿把剑,眼里露出来了狠意,她既然来了也就没有打算回去,能杀死大祭司也值了。萌画看看还在口诵咒文的大祭司,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只听得铮然一声,直接拔出来了三尺青锋,最后看了一眼青锋上的剑穗,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来,闭上眼睛,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只见下一刻,却是淋漓鲜血飘洒,落在了周围,那道瘦削的身影缓缓向地面倒去,哪怕是死,她也没有松开手里的那把剑。
大祭司已经快感应到萌画的位置了,马上就能确定下来,但是突然之间,所有的感应全部消失,并且还有一股大力顺着自己的咒法返回到自己身上,引得大祭司心神震动,猛然吐出来一口乌黑的血。
睁开眼,整个环境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跟原先相比较只是场景不一样了,但是实际上,这个阵法真正的成了死阵。
大祭司没有想到萌画对他的恨意居然这么大,宁可献祭永世坠入炼狱也要将他永远的留在这个幻境里。到了这个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死局,这个阵法已经变得完美无缺了,准确一点说它已经成了一个小世界,可以自己运转,但是没有人能进来,里面的人更加出不去。除非对方厉害的能从一个世界跑到另外一个世界,就像是鲤荷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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