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舒清尧这边。

当舒清尧听完来人将盘晟交待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后,面色平静,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有站在他身后的魏鑫,看见了他攥地紧紧地一直在微微发着抖的拳头。

舒清尧答应下来以后,便差人将来人悄悄送出了营地,然后便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内。看着桌子上江浔与他挂着同样玉佩的那把剑,双手抓住桌上的茶杯用力一捏,杯子的碎片和着血水一起,连同桌子上被他带倒的茶壶,全部都落在了地上。

每次当舒清尧察觉到自己快要濒临失控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些类似的举动出来,因为只有切身地疼痛才能让他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不能走错一步,除了北黎城百姓的安危以外,还有江浔,那个明明不染世俗却为了他沾染了一身烟火气息的少年,每次只要一想到初见江浔时,他面带微笑的模样,舒清尧的心中就总忍不住一阵酸涩。

魏鑫听到响声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舒清尧流得满手的鲜血。微微愣了一瞬,便回过身,吩咐门口的士兵去把军医请来,而后才又重新进到营帐内。将地上的一片狼藉全都收拾妥当以后,轻声安慰道:“王爷,江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属下之前带人夜探过稹越的营地,王爷,您下令让属下前去把江公子救出来吧?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一阵疼痛的刺激过后,舒清尧明显冷静下来不少,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不行,先不说盘翼现在的防守会有多严,单单就是盘晟那边,在没有得到太子肯定的答复之前,他也断然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地就将人给救出来的。”

两人正说着,士兵在外面禀告说军医来了。等到军医将舒清尧的手掌用药包扎好,又退了出去以后,魏鑫才接着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除了这样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吗?”

“不,不等了。”舒清尧动了动刚刚才包扎好的手掌,说道,“本王亲自带人过去。”

“万万不可啊,王爷!”

魏鑫见状,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王爷,您现在可是整个北逍军队的统帅,您万万不能出一丁点儿闪失!还是让属下去吧,属下保证一定把江公子完好无损地救出来,否则就提头来见!”

舒清尧摇了摇头:“不,这件事除了本王之外,谁去都不行。只有本王亲自过去,就算是被人发现了,盘晟也只能替我掩护,毕竟他若是不想再被盘翼继续压制,现在除了本王以外,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信得过的人选了!”

“可是盘晟那么狡猾,江公子本就是他设计抓走的,王爷如何能够相信他说出的话?”

“盘晟抓走阿浔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若是没有阿浔,他恐怕连与我谈判的筹码都没有。他现在是既担心本王不肯答应他的条件,又担心太子朝内争储的局势不明朗,本王会食言。本王这次会带着太子的亲笔信笺过去,若是他同意了,他只会也必须尽他所能的助我们逃脱出来;若是他不同意,在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击杀掉我们之前,为了防止本王将信笺转手交给盘翼,他也只能送我们出来,否则,盘翼对他可就不仅仅是压制这么简单了。”

“太子殿下的回信已经到了?”

“还没有,不过,本王已经等不了了。”

“那王爷如何能够拿出太子的亲笔信笺给他?”说到这里,不等舒清尧回答,魏鑫便想起了他家王爷那模仿别人笔迹的神奇能力,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王爷,您觉得太子会答应下来吗?”

“嗯,太子曾经说过,与稹越这边是战还是和,全凭本王做主。”

“可是,属下还是觉得,王爷您亲自前去……”

不等魏鑫说完,舒清尧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本王还没有告诉你,魏鑫,本王真是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了。”

魏鑫闻言,愣了许久,舒清尧这一句话带给他的震撼,丝毫不亚于他第一次见到舒清尧小心翼翼地给玉佩缠红线的那一次。一想到他家王爷这么多年的不易,魏鑫就忍不住心中一酸,低下头,半晌才出声回道:“是,属下听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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