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书几乎是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王府报丧,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很想找个人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国公府里没有一个人知道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毒酒是从潘府送出去的,阳生为什么死了,老爷为什么下令将阳生逐出族谱。
等候了数日,潘美总算是回来了,“老爷怎可逼死阳生,阳生可是您亲自培养,亲自照顾着长大的呀。”
潘美道:“当年让阳生离开,为的是让他远离挚儿,本想挚儿大婚,就能断了他的念想,没想到……如今王爷已发现两人之事,两人如果只能有一人能活,我必保挚儿。
我此生已辜负孟然太多,如果连唯一个孩儿都保不住,我如何在黄泉下与孟然相见。”
“老爷心心念念的究竟是李家的孟然,还是妾的表姐,老爷如今这般说,是怪我抢了表姐的夫君。”
“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
“老爷,我承认当年是我告诉李筠表姐与你的事情,李筠这才着急上门。老爷要怪,妾无话可说,可挚儿这孩子,妾是从小疼到大的,老爷伤了挚儿的心,可就不怕表姐在九泉之下痛诉吗?”
“夫人,你当明白,在这个情形之下,我唯有这样做。”
“如何做了,李重进的儿子,您也收了,李筠的女儿,您也收了,到了今时今日,老爷还有什么可怕的。”
胡青书激动,潘美一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那些事,我从不怕外人知晓,可挚儿这件事,关乎她的性命,青书,你愿意拿挚儿的命,去博阳生的存活吗?”
“这……”胡青书迟疑了,“王爷非要要您杀阳生?”
潘美摇头:“赵元侃并非不能成大事,他有心计也有果决,也知道阳生不能死。”
“那是……”
“阳生必须死!”
胡青书大骇,挣脱开潘美的手:“老爷,不是赵元侃要阳生死,是您,是您……”
“挚儿被我安置妥了,赵元侃想要拿捏住阳生,有阳生在,挚儿跑不远,他深知,只要有阳生在,挚儿迟早都会回来,若真如此,我的一切筹谋,都无用了。”
“老爷,阳生这孩子一向最听您的,挚儿也是呀,挚儿出阁后懂事了不少,她晓得分寸的,她们都不会忤逆您的。”
胡青书说到此处忽然怔住了,是了,阳生这孩子懂事,父亲说了什么便是什么,当年阳生从回府来,十分着急的样子向父亲提了婚事。
潘美心底不满意这桩婚事,可毕竟是李孟然定下的,他也甘愿让女儿离开京师,有自己的天地。
可那时军中出了事,必须要派一个不起眼的又十分信得过的人去办,潘美听到石敢回禀,阳生回京了,心头大石落下,便答允了阳生,事情办妥了,回来之日就是成婚之时。
都是命数,一切都错过了,阳生不甘心,可他不敢去拼搏,因为他知道,挚儿心里头有那个的身影,所以他听从了父亲的,解除了婚约。
潘美道:“青书,只有阳生死了,挚儿才能死心,安然留在真定府,过些时候,我再把她送走,你瞧瞧有什么中意的地方,你亲自来选。”
“阳生他……有说什么吗?”
潘美思忖许久,才道:“他说……他对不住潘府满门,可他不后悔。”
他其实很后悔,很后悔一开始的软弱,很后悔步步后退,可他偏偏不后悔将挚儿带出襄王府。
潘美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若是强硬几分,将孟然留在身边,她是不是就不能随李筠一同赴死,也许也能活到今日这把岁数,她和女儿未必会在自己眼前,总归是活着,活着就有无数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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