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就这般,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都一天一天的熬着日子。
这天也一日凉过一日。
季知远的心,在那日瞧着从皋兰城出来的马上驮着已然气绝的季微明时,便也同这天一般,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尽管袁异浩与前北王日夜不息的在城下骂着阵,也不得瞿卿明的半点反应。三人好不容易坐在一处,也是不断的咒骂推脱着,到了也不见得骂出何好法子,后来季知远所幸便不来,由着他二人如何。
季知远军中的粮草本就短缺,前几日还被从边缘迂回的秦家军烧了不少,这下袁异浩与前北王才觉着大事难成,又拉不下面,就唤贴身的兵士去问季知远拿主意。
第二日,城下的骂阵仍是未歇,甚至还用投石器投了点燃的马粪进来,着实将沈啓扬气了个着,当即一人打着马出了皋兰城回了京中。
沈啓扬这一回京才发现京中的状况远远没有傻皇帝传来的消息那般好,连着乌骓都一齐隐瞒了下来。
因着瞿卿明打的头几仗都是大胜,偏占了那河西之后,便收了手,屯在了皋兰城中。
要出征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时泼泼口水倒是容易。
有的说瞿卿明欲壑难填,要割地为王。
还有的说瞿卿明本就与季知远是一派,连着秦韵也先送回了京,就是怕有碍着自己黄袍加身。
太傅府外每日都有不少人围堵着,早些人少时,皇帝还处置了一通,可时日一久,在百姓心中这真假也难辨。围堵着太傅府的除了寻衅滋事的人,更多的却是战场上一众将士的家人。老话说,法不责众,何苦这些人中大数都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的家人。
皇帝也是没法子,只好将守在府中,还在养着身子的秦韵接进了宫中,托皇后照料着。
皇帝每下了朝便到皇后宫中歇息,秦韵也掐着时间避着,这日饭后秦韵想着皇帝应当已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便往皇后宫中去,有人同坐,说点话也可缓一缓自己的心绪。
秦韵瞧着院中无人便往大殿走去,正步到门口,就听着从房内传出的旖旎之音,当下双脚就被钉在了地上,竟不想有一日也会这般听着皇帝的房中之事。难怪这院中没人伺候着,也是自己莽撞,急得臊红了脸。一把将还伏身贴着门听着的蕉月一把拉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笑,却久久的憋着,悄咪咪的从皇后宫中走了出来后,才大喘着气,笑出了声。
蕉月扶着秦韵在御花园中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又往皇后宫中走去,巧着皇帝陪皇后坐在堂中,秦韵收了收面上的表情,走了进去,皇帝免了秦韵的问安,赐了坐。
皇帝的手隐在桌下,正襟危坐,面色红润,姿仪动人,而面上却比着皇后还白嫩上几分,只皇后的面上仍带着一丝情欲绯红,牙关紧紧扼咬着,端着杯子的手将杯子牢牢的把在手上,身体还微微的颤抖着,几不可视。
秦韵瞧着皇帝隐着的手,再想着皇后的模样,尴尬的不知做何表情好,正准备告辞,却听得皇帝开了口。
“你,不问问朕,瞿卿明的情况么?”皇帝瞧着秦韵散着头发,也不见半分修饰于身,想着一人怀着身孕,还在京中受着委屈,确也是可怜,手下挑弄着皇后的娇嫩之处,开了口。
秦韵低头,避过皇帝的目光,答道:“卿明安排我回来时便嘱咐,若有何变故,找皇上便可。他也答应过我,会回来,我相信着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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