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这是孟元老要请他们走了了,端茶送送客。
果然,孟福安上前作揖道:“各位,我家老爷年岁大了,精神不济现在该休息了,诸位请回,得罪了。”
“什么玩意,有什么可牛气的,还三朝元老,动不动就摆这谱。我说老张,咱今天直接去找张书办,现官不如现管,还怕不成嘛,”油葫芦一肚子气,哼哼着说。
张芸级斯文的紧悠悠开口:“我觉得吧,凭着读了这许多年的书,填个表单应该还不成问题,告辞,明见,”说完他径直走了。
“什么玩意,看我笑话不是,我大不了花钱请人写,有什么了起的,”油葫芦转身回家,一路上思前想后,拿定了主意。
回到家里,取了银钱,径直去了府衙。
到了府衙门口他又踌躇不前,衙门实在不是个让人喜欢去的地方。
老门子看他探头探脑的张望,以为是个坏人,就去禀报了班头,班头朱四爷一听,有人在府衙门口张头探脑,登时大怒,着两个衙役将他立拘锁带,押进了签押房。
油葫芦差点吓尿,浑身哆嗦着被带进签押房,他一眼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朱四爷。
“朱四,你咋在这呢?”他问。
“啪”一巴掌扇过来,“大胆,四爷的名讳岂是你叫的,”一个衙役朝他扇了两巴掌,恶狠狠地说。
“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打得那个衙役满嘴淌血。
“混蛋,你敢打我舅舅,”朱四一眼看到自己娘舅被手下抽打,顿时大怒,冲过来就是两巴掌,又跺了两脚。
“四爷,四爷,你别和小五一般见识,他也不知道是舅爷,要是知道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旁边另一个衙役紧着给那个小五求情。
“算了,算了四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四儿,你咋成了班头了,你不是在仓州当兵吗?”油葫芦问。
“说起来话长,今年战线收缩,外围都镇撤了,我们就回东京城里了,现在的府台大人和我们将军是至交好友,要提调一名将士做班头,我们将军就让我来了,”朱四说。
“这样好,这样好,你整天冲杀打仗,不知道你爹娘多操心,我也是担惊受怕,提心掉胆的,这下好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可以团团园园,快乐过日子了,”油葫芦由衷地感到高兴,这下自己有了靠山,再也不怕孟元老他们了。
“舅舅,你来衙门有什么事?”朱四疑惑地问。
“唉,这不是吗,我这些年做纸马生意,昨天府台大人让我们过来开会,说是是要报承传师,让填写资料,这你也知道,我不会做文,想来找张书办,请他帮我写,”油葫芦不好意思地说。
他不认字,虽会干些手艺,但要是行诗作文却实在是难为他。
“原来如此呀,张书办,我们俩挺铁的,我去找他,不过说实话,请他吃饭是小事,咱找个清静地方说话也不错,”朱四说着转身出了签押房。
等了不长的时间,听得外面脚步响,油葫芦到外边一看,只见宋押司,张书办和朱四班头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唉哟,不知道您是朱四爷的舅爷,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哈,”张书办笑盈盈地说。
“就是,咱这谁跟谁,不会写,没关系,昨天我都说过了,让张书办给你整理资料,一准能过,”宋押司说。
第二天,大家都来签押房交册子,孟元老拄着拐杖,非常精神地坐在那里,等了很久,张书办才提了一个食盒进来,后边跟着油葫芦。
张书办坐下,不好意思地对孟元老笑笑。
“昨天加班,休息晚了,今天起的迟了,我还没吃早饭,您老先坐会,等我垫吧点哈。”
“你请用,我没事,”孟元老非然很看不惯他这个人,但现在也没办法,只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不大一会,人们一个一个都走了进来,曹玉德一进来就跟孟元老请安,态度极是恭敬,油葫芦面上已有些不耐烦,他对元老爱搭不理的,张秀才却是极其谦恭,对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而欧阳大官人则是趾高气扬,根本就不绡于搭理他们这些人。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嗑。
吴大娘疯疯火火地跑了进来,“进门就说:“唉哟哟,总算是不晚,张大人,你看我填的这个册子怎么样,”说着她拿出一个折册来。
张书办放下碗筷,拿起来看了,有些地方不行,还得修改哈,这里,这里都改下哈。改好马上送过来哈。
伊梦哥看到吴大娘走了,就急忙把昨天熬夜誊录的折册双手捧过去,递给张书办。
张书办斜着眼看了一下折册,“这都写的啥,你是孟家的书童吧,这么个简单小事都做不好,那够格报承传师。”
“你说什么,我孟家怎么就不够格报,”孟元老气赌胸口,呼呼直喘。
“说你不够格,就是不够格,还有你曹什么德,你看你都瞎编些啥,你们曹家那点事,东京城里谁不知道,胡编有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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