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他也没说清,就只是一把拽起她,把她往严府的方向拉去。

“你来做什么?”风裳使劲晃脑袋,却仍无法将面前的应惊鸿晃掉。

“走走走,你不能再入我的梦。”

她用力去推他,推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的脚还在原地踏步。

“真恼人。”她嘟囔了声,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他闻着她身上浓重的酒气,也不知是幸还是怎样。

“裳儿。”他坐到她一侧,唤她。

“嗯?做什么?”她扭头看他,像幼时那样。

“你还爱我吗?”

她仰头望了望天,夜色浓密,将月光尽数遮盖,便如她的心绪,连她自己都不知如何拖出。

“也许,有一点罢。”她醉着酒,鼻音浓重,说出的即使是醉言醉语,都够他欣喜的了。

即使,只有一点点。

原来,还有一点点。

“可是,太难了,贞贞,我们在一起太难了。”她忽将手覆到他的手背上,收紧,却又放开。

“你与她好好在一起,尽心保护北凉人民,我与你一起保护,这便是我们往后余生,可以么贞贞?”

“就只是保护北凉?”

“是啊,与你并肩作战。”

他摇头:“不。”随即又问,“那凤承天又如何?”

“噢,那个杀父仇人的破皇帝啊,我恨不得杀了他才好。可是,可是”

她太喜欢他了,喜欢到想没骨气地放下仇恨,希望他与惊鸿之间一切恩怨尽消。

她能惩罚他的唯一方式,便是至此远离,只做一个尽忠职守的北衙禁军。

可她并不知道,她的惩罚于他来说,是否无关痛痒?

其余一切,她其实早已不再奢求。

她想,孤独一生,其实也好。

她心绪千回百转,只觉一道炙热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扭头去看,是应惊鸿。

他不知怎么了,今晚一直这样看着她。

“回去罢。”她说。

“你等我,裳儿,再等我一点时间,不长,马上就好。”

其实,都等了他五年了,再等等也不碍事。

可他们的人生轨迹早已全然不同,又岂是再等等这三个字能解决?

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便也知道了他想做些什么,那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很可能这一等,便等不到他回来了。

她想断了他的念头,她宁愿希望他就这样,安然过一生。

更何况,他们之间又岂是等一等就能一切如初的?

遂道:“不等了,我不想等。”

她说完,起身就离开,留他在那里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过往多少次,都是她看着他走如今,总归是惩罚,他丢下她太多次了。

其实,等不等都不碍事,只要他杀了凤承天,她仍旧是他的。

朝廷要再次变天了,且这次,翻天覆地。

那晚与应惊鸿与凤承天作别后,风裳便过上了极为悠然自得的生活。

白日里前往校场操练,晚间便回屋,靠在躺椅上读书。

时而会有小兵来向她禀报关于三壮的消息,仍是无果。

白逍亦会常来找她消遣,教她作画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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