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陛下,士瓦本公爵伏击了赫尔曼国王的队伍,策反了一些卢森堡人,让他们向我军求救,诺曼底公爵便和萨克森公爵大人一道出兵支援……”
埃德加心中了然,一定是埃德蒙坚持出兵,而罗伯特多半是打算贴身保护自己的儿子。
“然后呢?”士瓦本人虽然能征惯战,不过怎么也不该是英军和诺曼人的对手。
“阿勒曼尼人很快被我们打退了,王子殿下说,必须救回赫尔曼国王……”
埃德加几乎能想象到腓特烈的狂喜了,能如此轻松地欺负一个雏,那个魏布林根的杂种当时一定笑得肚子疼吧。
“你们一定是继续撵着那群兔子的屁股追下去了吧?”埃德加简直想用马鞭把儿子狠狠抽一顿。
“是的……”皇家侍卫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他正是王子本人的贴身扈从,追击开始后,他第一个抛下炮兵,拥着王子的战马狂追不已,如果不是保护主君的本能,恐怕陷在阵中的少不了他自己。
埃德加最终从信使口中得知了一切自己想知道的情报,罗伯特显然在最后一刻主动为自己的儿子当了替身,否则现在自己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
赎回一个诺曼底公爵和赎回英格兰王位继承人的价钱当然不可能一样。
既然主力已经撤退回法兰克尼亚,接下来恐怕就是和亨利四世举行谈判了,策林根的士瓦本人和韦尔夫的巴伐利亚人仍在,虽然赫尔曼这个“大蒜王”最终证明了自己只是盟友的负担,可是眼下在德意志称王的还有鲁道夫的儿子跟埃格伯特边伯,他们存在一天,皇帝和士瓦本公爵就不会将英军当成生死大敌。
但是如何善后是一回事,如何教育继承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未来的英格兰国王在世人眼里就是一个鲁莽的蠢货,别说随时虎视眈眈的外敌,恐怕就连王国的领主们都会蠢蠢欲动……
此刻的斯陶芬堡中,士瓦本公爵腓特烈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他对自己的智谋一向很有信心,但是他没想到,即使在困境中,英格兰人也能给自己造成如此惨重的杀伤。
装备精良的英格兰民兵在掷弹兵进行曲的乐声中齐步后转,如墙而进,伴随临时列出密集锥形阵的诺曼骑士反复猪突,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带骑士冲锋,恐怕敌人一轮便能溃围而出。
自己身下战马已经换了三匹之后,那群人形牲口居然战意分毫不减,只是不计损失地反复猛打猛冲,前所未闻的悠扬军乐至今都在腓特烈的耳畔回响奇耻大辱,那怪兽一样的军阵,不断吞噬着所有条顿人的自信,如同北海怒涛,冰冷地裹住士瓦本武士最滚烫的战争灵魂。
公爵差一点就下令全军撤围,只是他的坚毅本性阻止他低下雄狮般高傲的头颅。
但是骑士们比自己的公爵要现实得多,英格兰军势如此之盛,就连他们的丹麦盟友都望之心惊,双方在山谷舍命厮杀半日,不断发出震天战吼,枪折剑断之响不绝于耳,直到近百波洛夫骑射手出现在战场,为英军打开了一道缺口。
身披鳞甲的库曼佣兵在马背不断撒放箭矢,指挥他们的则是一个诺曼骑士,他们的锥形铁盔顶上插着不同颜色的羽毛,仿佛一团彩色的风暴,从马鞍形的谷地尽头出现,侵略如火地打穿了条顿人的战线,将许多筋疲力尽的英格兰塞恩从长枪铁尖拯救出来。
随着天色变暗,胜利的斯陶芬军队和突围而出的英军几乎默契地同时停战,维持着军纪的英军甚至救出了一部分丹麦盟友,大部分诺曼骑兵早已率先突围而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公爵已成了敌人的阶下之囚。
战后,腓特烈公爵打扫战场,发现了大量珍贵的钢甲和武器,还有尸堆中间奇迹般毫发无伤的诺曼底公爵。
那一刻,他已经知道这场胜利将为他在帝国内部带来巨大的声望,然而一想到近乎被摧毁的斯陶芬大军,他的脸上仍然布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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