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田师爷的消息异乎寻常的灵通,兵营里稍稍的风吹草动,立即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都监董平的举动自然也瞒不过的眼睛,很快程太守也掌握了这些信息。
“该死,这个董平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造反吗?”
书房里,程太守狠狠骂了一句。
田师爷这时郑重的说道:“依当下的情形看来,这厮真的要反了,他久在军中,里头有多少亲信我们不得而知,若仅凭孙、邓两位壮士,必定孤掌难鸣,太守还是早做准备,不然到时必定吃大亏。”
“可当下我们到何处调兵,便是最近的寿张县也没有多少人手可用?”
程太守见说顿时犯难了。但那田师爷却胸有成竹,只见他淡定的说道:
“却使调兵也不能到本州各县抽人,董平把控州里军务多年,谁晓得他的势力扩展到了那里。在下以来不妨去相邻的济州借兵,郓城县距离咱们这儿不远,水路也就一天多点的时间,若能借的一、二千人过来,就算董平造反,咱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郓城怎愿借兵与咱?”
“此事无妨,他那里如今主政的县丞是我的故旧,只要太守给我一张文书,两日内必定带人回来。”
那程太守见田师爷说的十分自信,也便信了他,当下便写了文书盖上大印。随后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对策,田师爷这才告别而去。
第二日,程太守突然把刚刚安置在军营里的那个副都监叫了回去,而且还安抚董平说,昨日却有些欠思虑了,这个孙壮士虽是朝中上官指派,但毕竟资历不足,不宜一下子放在都监的位置,今日先且叫回,又让其不要多心好好带兵。
董平并不知这个程太守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思想再三,也只以为是这厮惧怕自己的实力先行软了,便想先看看再说。但他却在心里暗暗发狠,哼!既是成心与老爷过不去,休想让我就此罢休,那个小娘子迟早都要把她弄到我的床上。
此后两日风平浪静,直到第三天下午,郓州西门突然进来两、三千官兵,随后在程太守与田师爷的带领下,趾高气扬的进入了军营。
看着前几日刚刚离去的那个副都监,再次出现在这队士兵的跟前,董平立即明白自己被骗了。原来姓程的弄的是缓兵之计,他冷冷一笑,却想着也太小看老爷了,二三千人就想到压住我五六千的人手,既是过来送死便也成全你们,他瞬间下定了动手的决心。
“董都监,本官前些日本待送孙壮士回京,谁知上官的文书上午又到了,仍旧任其为本州兵马副都监,又担心我州临近梁山,特增派三千兵力,这新征兵力便由孙都监统领,望两位齐心协力,保我郓州太平。”
正此时,却见那程太守满面春风的来到董平面前,笑吟吟的说道。
“太守有命,在下岂敢不遵。”
董平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却自管转身去了。
“无礼匹夫!却看你神气到几时。”
田师爷在一边看着董平的背影,阴阴的说道。
“吩咐孙壮士小心提防着,毕竟是客军,莫着了他的暗算。”
程太守叮嘱了一句,便在一众吏员的簇拥下回去了。而田师爷却悄悄去了一处茶楼,他要与自己贵人好好斟酌下一步的动作。
程师爷的贵人,其实就是前些日他向程太守告状时所说的那个冤主的兄弟,也就是梁山庄园的军法处长吴用。当时吴用讨得这个差事之后,立即与情报处的人员进了郓州城,然后看中了这个与程太守关系亲密,且与董平又不太对付的田师爷,也没有费多少劲,双方便一拍即合。接着在吴用的操纵下,田师爷成功的挑起了程太守与董平之间的矛盾,随后便理顺成章的把梁山的军队引进了郓州城。
进入郓州城的是步兵二团的人,挑选孙安过来,庄园里也是有考量的,一则他与官府没有瓜葛,避免露馅的可能,更为重要的是,其本领足于压的住董平。邓元觉也是一样,他一个和尚在任何一户富人家里住几日,也没有人会生疑。
田师爷进入茶馆时,他那个贵人早已经候在那儿了,一经坐下他就兴奋的说道:
“吴先生计谋大妙,方才济州军队进入兵营时,董平那厮嘴唇都气歪了,实在令人心头大快。”
“师爷却要小心,接下来或许才是刺刀见红的时候,董平见客军进城,必知程太守对他不信任,若真有图谋,定会速战速决,绝不会给别人喘息之机,以我看来他动手之时也就在这一、二日。”
“既如此,却该如何应对?”
田师爷见这位吴先生说的这般笃定,不禁也凝重起来。
兵营那边有济州人手在,不太要紧,府衙里头人手不少,又有邓大师坐镇也可无妨,我却担心田师爷你,董平如今必定对你恨之入骨,若突然对你下手,实在是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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