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该如何是好?”
田师爷突经提醒心里大惊,刚才的兴奋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用一策便可无忧,如今师爷在明处,那董平却在暗处,须的日日防着他,当然是防不胜防。若是反过来,你在暗处他在明处,步步设计于他,便可无虞。”
“先生言之有理,只是又该如何化明为暗?”
“只须如此便可……”
吴用借机细细交待一番,那田师爷便急急的去了。
晚间,郓州府衙里,田师爷又给程太守送来一个十分惊人的消息:那个董平预感到府衙要对他下手,准备铤而走险了。
程太守对此人本也不抱期望,见说之后立即与田师爷两人议了一条引蛇出洞之计,但很快董平那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第二日一早,董平就接到了程太守的通知,着他去府衙议事,但他却借口生病推掉了。其实对昨晚得到的消息,他原本也是有些不信的,这会见事态发展果然如其所说,他自然不会去自投罗网。
“直娘贼,这是逼着老爷下手啊!”
这些日董平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营房,此刻看着远远离去的衙役,脸色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这时,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堂弟董远,沉声吩咐道:
“告诉兄弟们,今夜子时起事,你带二千兄弟攻入府衙,把那些个鸟官都给我拿了,记得,程万里、田存节、程家娘子此三人要留着生命,其他只管除去。兵营这边先由我处置,最多一个时辰,便可去府衙与你会合。”
“哥哥,此事一做,咱们便是造反了,事后又当如何。”董远却有些担心,他小心的提醒道。
“哼!怕个鸟,堂堂枢密和太尉都被梁山草寇打的全军覆没,朝廷那有闲心思管这里破事,咱们这里靠着梁山,只须报个梁山匪寇袭城上去,
不由他们不信,若真要追究时,大不了当山大王去,有着州里的府库垫底,咱还怕饿着不成。”
董平这两日看来已经深思熟虑,竟把后路计算的清清楚楚。董远见说也安心下来,当下立即出门去了。
冬日最短,很快夜幕降临了郓州城。府衙里,程太守忐忑的坐在书房里,他再一次不安的问身边的田师爷:
“果真安排妥当了?”
“太守放心,五百壮士均已入衙,邓大师已经领着他们于四处布防,便是数千人,一时也攻不进来。”
“此事攸关生死,师爷再去查看一遍,万万不可有失。”
那田师爷见程太守说的郑重,便小心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如此便到了子时初,郓州城安静的冬夜突然骚动了起来,开始是府衙,接着是城南的兵营,两处地方不断的传出喊杀喊打的声音,随后满城传言土匪进城了,于是所有商家百姓个个关门闭户声不敢出。
董远带着两千人手一路杀奔府衙,只是想不到的是,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一个空衙,却让他遭到了极大的挫折。其实当他看到瞬间亮起的满墙的灯光时,便已经知道今夜的事情玄了。但他只能期盼尽快拿下府衙,控制这处城里要害以立于不败之地。然而接下来的攻坚战,却让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那个小小的府衙竟然像一只无隙可击的刺猬,两千人数轮进攻非但不能突破半寸,而且遭受了大量的伤亡。更令人担心的是,经过衙里头人们的喊话,许多跟风的士兵纷纷发生了动摇,再也不愿出死力了。
董平在军营里也遇到同样的麻烦,而且严重性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他带着三四千部下,杀入那个新兵营寨时,却发现夜色下的操场上,早已列着一个整齐的战阵,站在前头的正是那姓孙的汉子,只见他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好似在无言的嘲笑他。
知道又有如何,老爷照样灭了你们!董平对自己的武艺非常自信,况且自家地盘,兵力又大大超出,于是他冷冷的喊了一声“杀”!便率先朝那个姓孙的杀去。
半个时辰,整整半个时辰,向来自诩“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的董平,打的自己都怀疑人生了,他根本想不到这个姓孙的汉子居然这般的骁勇,那一双铁剑竟让自己的双枪处处受制,根本施展不开来。更为糟糕的是,手下的士兵全然不是那些外人的对手,只经过半柱香的对抗,便节节败退了。
董平这时心里已经明白,今晚的行事败露了,而且程万里早已为他设好了圈套,他明白再打下去,自己也走不了了,于是他寻机跳出战圈,凭借地利之便,借着夜色只身逃走了。
孙安等人地形不熟,一时不好追去,只得放他去了。然后兵分两部,一半留着收拾俘虏,另一半立即驰援府衙。而援军的到来,围攻府衙的官兵顷刻就瓦解了,董远不自量力想挑战孙安,只三两招便被一剑斩于马下,余下的无不跪地求降。
到了天明,一场骚乱全部归于平静,郓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只是不同的是,城里的都监已经变了一个人,新任的一个叫做孙安,而且济州借过去的三千人手,据说经过田师爷的运作,全部留在了郓州城里。
程太守除去了一个隐患,心头大快,对这位新任的有勇有谋的孙都监却是愈加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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