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没想到平常跟闷葫芦一般的安幺突然咬文嚼字,忍不住带着怒意反驳起来。
“君子?何为君子?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可为君子?揖让而升,下而饮,可为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可为君子?不不不,这些都不是,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求仁而得仁者,是为真君子也。”
安幺本来比较少,好不容易想到一句,让窦冕轻而易举的顶了回去,面带焦急定位看向庞毅。
“安民可与行义,而危民易与为非,如今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众,刑戮相望於道,而天下苦之。自君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藉公侯之尊,奋臂於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由此可见先王见始终之变,知存亡之机,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天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矣。公子还当慎之矣。”
窦冕皱着眉头看向庞毅,心道:“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说服了黄浮,自己的麾下两名管理兵士的人竟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庞先生难不成有别的治理办法?您别忘了,我们身处不是司隶亦不是不闻兵士的益州,你若真有办法,且说来听听。”窦冕声音带着冷意道。
庞毅对窦冕的语气仿若未闻,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缓缓言道:“人道经纬万端,规矩无所不贯,诱进以仁义,束缚以刑罚,故德厚者位尊,禄重者宠荣,所以总一海内而整齐万民也。人体安驾乘,为之金舆错衡以繁其饰目好五色,为之黼黻文章以表其能耳乐钟磬,为之调谐音以荡其心口甘五味,为之庶羞酸咸以致其美情好珍善,为之琢磨圭璧以通其意。故大路越席,皮弁布裳,朱弦洞越,大羹玄酒,所以防其淫侈,救其雕敝。以君臣朝廷尊卑贵贱之序,下及黎庶车舆衣服宫室饮食嫁娶丧祭之分,事有宜适,物有节文。然人生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忿,忿而无度量则争,争则乱。先王恶其乱,故制礼义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不穷於物,物不屈於欲,二者相待而长,是礼之所起也。”
窦冕本来以为庞毅有什么新论,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之前想过的用礼仪约束反贼,对于蛮夷之地,若真要用礼仪,那说出去绝对笑掉大牙,这不明摆着给瞎子跳舞嘛,风俗不同怎么可能治理办法一样?
“庞先生,你此言治不了此地之急,我认为人苟生之为见,若者必死苟利之为见,若者必害怠惰之为安,若者必危情胜之为安,若者必灭。”
“哦?何以解?”
“古者之兵,戈矛弓矢而已,国晏然不畏外而固者,无他故焉,明道而均分之,时使而诚爱之,则下应之如景响。有不由命者,然後俟之以刑,n知罪矣。故刑一人而天下服。罪人不尤其上,知罪之在己也。刑罚省而威行如流,无他故焉,由其道故也。古者帝尧之治天下也,盖杀一人刑二人而天下治。威厉而不试,刑措而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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