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非嗤笑一声,“怎么,你还想帮我报仇?”

“没没有,我觉得那几个人才应该被送进少管所,太他妈欺负人了。”得,又结巴了。薄衫清晃了晃脑袋,看着前方坑洼不平的路有些无奈,他觉得自己的屁股就要被颠裂了

宁天非说:“校园欺凌这种事儿太常见了,作为这种事情的主角,他们以为自己有无上的荣誉感,熟不知这种荣誉感在别人看来就是垃圾。”

薄衫清笑着看他,“你没仗着自己是老大欺负他们一把?”

宁天非说:“我看着像是那么无聊的的人吗?”

薄衫清扬起唇角,眼角的笑意深邃,“不像,你每天要打那么多份工,去干这种事就是浪费你的时间,况且你说过,你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二中的老大。”

宁天非说:“那你还问,你也挺无聊的。”

“n,”薄衫清摇了摇手指,”我这是确定自己,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宁天非笑了笑没说话,加快了换脚的速度,一度超过薄衫清。

薄衫清在后面大喊,“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不行你能不问吗?”

“为什么不对张怡说你喜欢她?”

“谈恋爱是浪费我的时间,我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她很好吧。”

池塘并不大,四周环居民房,池水清澈,能看到鱼儿在水草之间嬉戏游动。

宁天停好车子,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朝着薄衫清晃了晃手机,去了一边接电话。

薄衫清掏出根棒棒糖含进嘴里,把桶和背包放在岸边,找了一块杂草并不多的地方坐下,从背包里拿出钓鱼的工具,穿着鱼饵的时候,宁天非回来了,蹲在他身边说:“手机店老板的妈病了,他关了店回家了,我今天可以陪你待在这里,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回去。”

薄衫清把鱼饵挂上,转头看着宁天非说:“回去干嘛,就在这儿待着吧,等会儿哥哥给你钓两条大鲤鱼,给你做糖醋鲤鱼吃。”

宁天非问:“你还会做饭?”

“那是,我不敢说别的,就我做的那饭,你吃一口保准回味无穷。”薄衫清调整了鱼线的长度,在空中抛了一个弧度扔进了池塘中,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宁天非坐在薄衫清的身边,看着池塘里浮动的水草说:“那我就有幸尝到你的手艺了。”

薄衫清说:“我再给你来个饭后甜点龙须酥,就当今天你陪我来钓鱼的谢礼了。”

宁天非“嗯”了一声,往后仰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时刻。

薄衫清回头看了宁天非一眼,一门心思的扑在了诱鱼上。

天空万里无云,湛蓝色的天空倒映在水面上,水流波澜此起彼伏,天空被割成了条纹,曲线优美的浮动。

没过多久,第一条鱼成功上钩,“宁天非,快,把那桶往这边挪挪,我这儿有鱼上钩了。”

可能是薄衫清第一次叫宁天非的名字,宁天非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竟多了丝迷茫。他愣了几秒,拖过后面的桶放在了薄衫清右边。

薄衫清攥着鱼,那鱼一扑通甩了他满脸的水。他把鱼放进桶里,揪起身上的的运动衫擦了擦脸,眼角笑的弯成了一条曲线。

临近中午,薄衫清握着手里的鱼竿有些松动,宁天非已经躺在草地上睡着了,他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许是放松过度,脑子一下子轻松下来有些不适应,没过多久脑袋就搭在了宁天非曲起的膝盖上,鱼竿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草地上。

薄衫清脑袋碰着宁天非膝盖的时候他就被惊醒了,他手反射性的去推薄衫清的脑袋,还没碰到他后脑勺的头发就收了回来。

宁天非的膝盖一动,薄衫清的脑袋顺着他的腿躺在了他的肚子上,宁天非深呼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

今天的阳光温暖,清凉的微风中透着让人舒服的青草味道。

草地上的两个人叠相辉映,黑白两色的运动服,以天空当被,以草地为床,画面感极为冲击视觉,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将这一画面定格。

再次醒来时,他手边的鱼竿在震动。宁天非推了推薄衫清的脑袋,薄衫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抬头就看见宁天非注视着他。

宁天非指了指鱼竿说:“又有鱼上钩了。”

薄衫清抓起草地上的鱼竿,果不其然,他感受到了鱼竿的震动和重量。

薄衫清收起鱼竿,把鱼放进桶里,说:“行了,钓的够多了,我们回去吧。”

“嗯。”

宁天非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衣服,那里有一块水渍,很显然,这又是薄衫清的杰作。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宁天非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薄衫清推车的背影看了几秒,就收回了视线去骑车。

回去的路上,宁天非问:“你家里的枕头套多久洗一次?”

薄衫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宁天非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打算一个星期。”

宁天非说:“一天一洗吧,你睡觉喜欢流哈喇子。

薄衫清下意识的去看宁天非的衣服,什么也没看到,脸却被宁天非说的有些红,“别扯淡,那次弄你身上后我睡觉醒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枕头上根本就没有。”

宁天非转头看着薄衫清,眼底带着深沉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那你的意思是靠着我睡的时候才流哈喇子吗?”

那一汪幽潭似的眼眸紧紧抓住了薄衫清的视线,他的笑僵硬在嘴角。他好像从来没在宁天非眼中看到笑意,最熟悉不过的就是他嘴角习惯性挂着的假笑。

薄衫清脑子一怔,连连带手都僵硬了。握着车把的手微微颤抖,他的脚蹬空了车脚,自行车轮胎压在一颗石头上,在土地上画了个“s”形,天旋地转间,薄衫清被一股大力甩在地上,跌在了草丛的碎石上。

自行车的两个轮子在空中转着,桶里的鱼和水一起涌了出来,鱼在草丛间蹦个不停。

薄衫青趴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胳膊肘被碎石磨出了血,白色的运动服上沾满了棕色的干土,整个人都有些至极的狼狈。

宁天非顾不得停车,把车子扔在地上,冲过去拽着薄衫清的胳膊把他拉起来,说:“你好好的骑个车都能摔地上。”

薄衫青擦了擦嘴上的土,嘟囔着说:“谁让你看我”他拽起没土沾染的衣服擦了擦胳膊上的血,眼睛有些不敢看宁天非。

薄衫清躲着宁天非去抓鱼,宁天非捡起铁桶,跟在薄衫青的身后问:“你刚才说什么?”

“恩,”宁天非抓了条鱼放进桶里,“这几天上学的时候小心点,路上的麦子很滑,别再摔了。”

薄衫清“恩”了一声,“我再去灌点水,不然这鱼回去铁定要死,到时候做出来的就不新鲜了。”

薄衫清伸手去拿桶,被宁天非用手挡了一下,“你在这待着我去接,把你背包里的渔具检查一下,别摔坏了。”

没等他说话,宁天非就转身去了池塘边。

薄衫清盯着宁天非的背影,一身黑色的运动装,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剃着板寸的后脑勺,修长的脖颈,结实有力的大长腿。薄衫清承认,宁天非的确是有一张俊脸和一个好身材。

黑色特别秀身材,这是有常识的的人都知道的。但是在经过了那个男人的葬礼后,薄衫清极度讨厌黑色,他变得喜欢白色,所以他的衣服几乎都是白色。

据薄衫清观察,宁天非好像格外喜欢黑色。他的背包是黑色的,衣服是黑色的,运动鞋是黑色的,连书立都是黑色的。好吧,虽然二中的校服是黑色的。

薄衫清竟然不觉得扎眼,还觉得宁天非穿起来特别性感。这他妈什么想法,他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宁天非了,连人家经常穿什么颜色的鞋都知道。靠,他这是怎么了?

薄衫清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深呼一口气,薄衫清放下背包检查了下渔具,又扶起车子,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宁天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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