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同阮明在讲,是不想让她产生好奇以后,又深挖出自己曾经受过的罪,那是太不美好的事情,既然她不记得了,那他一个人记得就好了。
现在听她如此说,男人明显有些不悦了。
“他同我说,我幼时常常闯祸,每次都是四哥帮我善尾,我小时候还时常跟着你跑前跑后,没想到后来便真的做了你夫人……”
说到最后,明在的声音小了下去,不知为何,此时的她莫名生了一种羞涩的情绪……
阮清渊这才微微舒了口气,他反复咀嚼着夫人二字,眸底流露出温柔。
“不……你还差一点,才能是我的夫人……”
他声色温润,夹杂着点点笑意,唇瓣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触阮明在的唇。
“差什么?”
女孩子有些懵,然回应她的却是一声轻笑。
“以后离除了我和清儿之外的男性远一些。”他捏了捏她的手,用了不少力气,疼得阮明在哇哇叫。
“凭什么?”
明在从阮清渊身上跳下来,使劲儿吹了吹自己的手,眼中带着控诉。
“凭你的丈夫,好吃醋。”
春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一切都步入了正轨,熹国皇帝驾崩,国内一团散沙,魏承礼趁乱一举攻下,阮清渊又创了不少新式兵器出来,阮城的地位再度无人撼动。
值得一提的是,闵大夫排除万难为秦卿捡回一命,只是秦卿体内的蛊毒还有不少,往下很长时间都得去浪竹涧养着。
浪竹涧已经是大泽的地盘,那里草药众多,环境优美,属实是个清毒的好地方,秦卿便被送往那里。
某一晚,正在春秋私塾学生住区本应睡觉的阮和清突地掀了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门外,正站着沈贵。
“小公子!”沈贵低声招呼了一声,随即引着阮和清上了马车,哒哒的马蹄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响亮,就如阮和清此时的心情尤其雀跃。
“娘睡下了吗?”小家伙不甚放心地问。
“小公子尽管放心,今晚城主怕夫人醒,特地烧了些安神香。”
小家伙闻言更加喜悦,忍不住歪了歪身子,想着前两天阮清渊到私塾里来找他说的事,心情简直明丽得不得了。
马车在阮府门口停下,阮和清轻盈地跳下去。
嚯!动作可真够利索的!大门外已经挂上了红绸,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有不少花盆正在运过来。
“小公子您慢着些。”沈贵在后面喊着,阮和清却一溜烟冲了进去,找他爹去了。
阮清渊正在书房里,屋里还有长命和宋止息二人,阮和清冲进来的时候,阮清渊十分给面子地弯腰将他抱进怀里。
小家伙这段日子有些吃胖了,两条腿圆滚滚的,阮清渊心情好,不由在那小腿上掐了一掐。
“困不困?”男人笑问。
“不困!”小家伙拍了拍胸脯,脆生生的,精气神确实十分好。
这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长命和宋止息也捂着唇笑起来。
“等会儿我会将明丫头送到福源药铺,长命跟着一道,估摸着明日卯时她便能醒,到时清好也会过去,你们二人为她洗漱更衣,我这里大概卯时末便到。”
长命点点头,面如桃花,笑意盈盈,难得大起胆子对阮清渊道:“定让四公子抱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回去!”
阮清渊的眼睛都在笑,乌黑发亮,像极了天上的星。
“宋领主明日便各处看着,明日人多,万不可出现任何问题。”
宋止息领命,阮清渊又同她们说了些细节,隐隐听见外头阮清好指挥的声音,几人便又出去看看。
大婚一事,是阮清渊前段时间便着手准备的,明在以四夫人的身份入了家谱,也为他生了孩子,他们两人之间又经过如此风雨,现在他还欠她一场大婚。
天下七国,这次来的均是一国之主,今日下午便都安排在了客栈,而今晚,整个阮城都将焕然一新。
因为常年炼造兵器,整个阮城都笼着刺鼻难闻的气味,为了明天大婚,阮清渊一月前便下令停止了所有兵器的锻造。
这一晚,阮城所有的街道都将摆上鲜花,燃上红烛,每家每户都将挂起灯笼,庆贺城主大婚。
新服和首饰是加紧赶出来的,样式是阮清渊亲自设计的,所有的材料乃是天下最好,不知砸了多少人力和财力进去。
前前后后也准备将近一月了,前两天小姑娘还同他抱怨说最近不怎么陪她,想到这里,阮清渊不由低笑起来。
他站在院子里,神色比月色还柔和。
这一晚,这座城,大概只有明在一个人在睡着。
天光刚破,阮清渊便换上了喜服,由沈贵为他束发。
“太好了城主……你们终于苦尽甘来了……若是先城主泉下有知,此时也定然开心得不得了的。”
一行热泪滚下来,作为府里为数不多的老人,他深知这两个孩子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走到现在又是多么的不容易,现下情绪再难收住,中途抹了好几次眼泪。
阮清渊抬手拍了拍沈贵的手,神色里也有一丝释然。
城外,目之所见是万紫千红,接亲的队伍早早便在外面等着,七国的帝王来得也早阮清渊是何等的能耐,能让七位皇帝皆跟着去接亲。
福源药铺。
夜里阮清好忙完装饰的事情便过来了,她和长命没心思睡,来来回回检查着出嫁的种种,最后两个小姑娘坐在明在的床前,说着悄悄话一直到天亮。
阮清渊算得准,卯时刚到的时候,明在嘤咛了一声,长命和阮清好登时一凛,齐刷刷地凑到她的跟前。
可怜明在一睁眼,便看见面前两张放大的脸,差点没吓死。
“你们……做什么?”
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哑,明在拍了拍胸口,是真被吓到了,她的目光又四处张了张,不由蹙起眉头。
咦她怎么会睡在这里?
“明在!”
“五姐姐!”
两个人一同喊了一声,然后将一张信笺递到明在眼前。
明在怀疑自己没有睡醒,她拉过被子蒙住头,闭了闭眼,又睁开。
是醒来了啊可是怎么那么像梦呢……
“五姐姐,快看看四哥给你写的信。”阮清好有些尖锐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响,明在拉开被子,眼神蒙蒙地看向阮清好手里明晃晃的纸。
她磨磨蹭蹭地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细长的藕臂,将纸拿过来,意识还很是混沌。
阮清好随即凑上来,一边笑一边跟着念道
天地为证,岁月为期四海为媒,阮城为聘身心为凭,我可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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