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小的知道了。”
“知道知道。”
……抱着十二万分的怀疑,丝子最后还是离开了。计划是这样的,等侯成探了曹操的口风拿定日期,丝子就在那一夜同宋宪、魏续两人一起捉拿高顺和陈宫。
陈宫就一谋士,好抓的很。但是据说高顺勇武过人,更是滴酒不沾,所以丝子设计借陈宫谋反请高顺出屋详谈,在宋宪、魏续两人埋伏好的位置以他抛出准备好的黄沙为号,飞沙刺眼,再三人一拥而上绑住高顺。
随后通知文武官员告知利害,吕布势力现在投降派本来就多,主心骨又被绑了起来,再加上摇摆不定的吕布和宋宪、魏续这种墙头草、饥荒与瘟疫,已无悬念。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所以千万不要小看那些个人或者渺小的力量,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成事不足,想要败事还不绰绰有余么?
顺着残破的窗纸朝外看去,两个穿着简陋的皮革质地以至于看着不像士兵而像极了电视剧里面的乞丐。那么在这里的乞丐穿什么呢?大多是什么都不穿的,即使是穿,也能分辨的很清楚,布大多都是白色,而他们基本都是裹着一条污纳纳的黑色布匹。
从床侧面的窗户翻越而出后,丝子开始犯难了,要不要回家呢。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男人就要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走。
回屋小二已经躺下了,现在他已经不姓王了,和丝子改姓了许。往屋内走,进了正室,看着那摇曳的灯火,心里一寒,这寡妇果然还在等我。
火光忽明忽暗,将寡妇惨白的脸照的蜡黄,也不知因为营养不良还是操劳过度,皱纹像是生生的刻在了她脸上。古代大多是十三四岁出嫁,结婚生子也就十六七岁,眼前的女子刚过二十,却已然开始衰老。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通常需要蜡烛那摇摆不定的火光映衬的都是悬疑惊悚的剧情,就在这种环境下,寡妇笑了。是那种狼看见食物的表情,丝子心咯噔一下,只觉得手脚开始发麻,浑身乏力。
在丝子惊惧的目光中,寡妇开始宽衣解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干瘪松弛的胸部,没有少女的紧致,没有少妇的温香。丝子勉强退后了一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
随后,浆洗的干硬的衣服落在地上,没有衣裳与皮肤磨搓之类丝滑的慢镜头,衣裳干巴巴的落地,溅起了少许尘土。寡妇缓缓的以一种自认为优雅的姿态解下簪子,枯黄的长发无力的跌落下来,接下来又扯下了兜裆布,便一丝不挂的立在丝子面前了。
这也难怪古代都是萝莉控,年龄稍微长点就没办法看了。
跨时代是没有什么爱情可言的,不要去妄想什么穿越回古代,随后妻妾成群,比如唐代以胖为美,那是真肥。若是当个王爷或是君皇,那么尚且可能找到些美女。如果只在民间,那丝子眼前的女子大约可以当做古代女子的真实写照了,辛勤劳作,相夫教子,莫说宠爱,真是集万千苦难于一身。
衣服破了要补,孩儿顽皮要教,夫君累了要依,更别说古代的婆媳矛盾比现在可要厉害多了。
所以那些想要穿越回古代的妹子要注意了,男性人口是比女性人口多的,别看古代就有三妻四妾的说法,但是除非战时。受精之始,女性就少于男性,女性素有早婚早育的传统,再加生育是个“大劫”,卫生条件很差的情况下,才会产生“保大还是保小”这种情况。
那么穿越就值得考量考量了,首先很大概率会穿越成男性,其次即使是女性,让我们算算普通人口和官员人口比例吧。就拿妹子最喜欢穿越到的明朝和清朝说,明朝是12299,清朝是1:911,这官员数量是通典十九卷的官方记载,人口也是官方统计的人口。
所以只要幸运的有这千分之一的几率投胎为官员或者富商大贾人家的女儿,就能和君王卿卿我我,从此君王不早朝了么?
开什么玩笑,这是官员数量,那些富商数量几乎可以不计,剔除调些芝麻官和捕快之类的基层官员后呢?
真当人家皇帝每天都不干正事,天天微服私访,然后一眼相中了好单纯好不做作的你么……
当然这一切和丝子并没有关系,在寡妇的步步紧逼下,丝子急中生智,忙道:“王氏,近日曹贼聚兵进犯,吾心神难安,怎会去想些男女之事。待退敌,再做亲热。”
“妾身只重一己私欲,未料大人忧国忧民,妾身粗鄙了。”寡妇欠了个身便服侍丝子就寝了。
翌日,清晨,城内雾气很重,并没有什么鸡鸣声或是什么鸟啼声把丝子从梦中惊醒,他被饿醒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我过来这哪是为了忍饥受饿的啊。丝子捂着肚子,现在城里一日两餐连官员都供给不上,更别说平民了。
得出门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去领些柴米,再不济也得寻些尸首,再卸了桌子之类的木质品当柴火也能饱食一顿。
照理来说,城内不应该起雾的,门外白茫茫的一片,寡妇正在门口一角搓洗着衣物。除了衣服摩擦声,就没有什么其他动静了。没有黄狗的叫声,没有孩提的哭声,除了人类再无其他生物,已然是做死城。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无人处理的尸体上布满了蛆虫,洪水后一场更大的灾祸正在来袭。无法妥善处理尸体也就罢了,更有些饥寒交迫的百姓只能被迫“处理”这些尸体,得了瘟疫尚且还能活些时日,饿死不过两三天而已,瘟疫便在这时猖獗起来。
所幸是现在正值深秋,幸存者还能苟延残喘些时日。倘若是那盛夏,估摸着现在幸存下来的难民又要躺翻一大片。
在前去见魏续的路上丝子隐隐约约听到些微弱的咳嗽声,丝子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屏息走到门口做了个标志便继续行路了。
昨夜还在魏续他们门口守着的士兵也散了,丝子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踏进屋内,魏续他们竟然在吃早饭。看着他们哼哧哼哧吃的起劲,丝子的唾液也立即分泌出来,打了个哈哈也不等他们请就找了张凳子就坐抓起骨头埋头就啃,边啃边问:“吃啥好东西呢。”
问完丝子就后悔了。
魏续他们也不含糊,吃噎着了顺了顺气道:“羊,二脚羊。”
丝子就当没听到,边吃边问:“侯成哪儿可有消息?”
“有有有,曹闻之大喜,说给咱加官,加官。”宋宪的吃相也是没谁了,他在裤腿儿上抹了抹油脂,从衣服里掏出一张手绢,朝丝子挥挥,嘴上也没停着,还在啃着骨头。
丝子接过纸,定神一看:
某等此举,后必有报。今曹鼓兵备战,不日,请君缚布,即将布之戟,献于城下。吾军围之,此役必胜。幸勿见疑!先此敬复。
好家伙,已经称曹操军为吾军了。今晚就要动手,怪不得这俩人在这吃的这么欢,原来是补充体力。
详细叮嘱过后,丝子扯了两个骨头藏于怀中道了声谢便回去了。
把骨头分给寡妇和小二后,他开始筹备夜间行动所需的装备。从床上撕下一块布,裹了些的尘土,藏在胸前。寡妇家里那可谓一个一清二白,寻了半天才找到一把剔骨尖刀。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号的匕首,只是年久失修,打磨的再勤快刀锋上还是有几个口子。柄上油腻腻的,油脂之类大概已经浸透了木头,丝子洗了半天刀柄上还是那种滑腻的触感,散发着令人不喜的腥味。
连猪都能杀,还杀不死一个人?丝子拿着匕首在身上比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地方可以塞的,遂又从床上扯下来一片布绑在了腿上。
屋里的声响果然惊动了寡妇,寡妇吓的不知所措,在确定不是磨刀霍霍要杀自己后,倒也是放下心来,叮嘱了两句后就忙其他事情去了。
掐指一算,还有四个多时辰,既然闲来无事,丝子开始练习刀功。不过比划了两下丝子就没了兴趣,本想去找魏续他们讨教两招,但是想想他们俩被颜良顺手斩了的水平还是算了。
自从想到他们俩被颜良三下五除二等于二点五,一点七五,零点八七五就死了,丝子对于自己的这个“叛乱小队”还是挺虚的。
以三人之力,能否撬动这个下邳呢,丝子一边磨刀一边自怨自艾。以丝子的性格注定磨刀也不会磨太久,他回忆了一下,按照剧情来说,也用不着他挥刀舞剑,于是把刀子扔在一边开始睡觉。
时光过的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丝子想他必须要离开。在他正要走时,看见一旁揉着肚子的寡妇,蓦然心软起来。
“明日城内若有异响,与小二在此静候莫出。待我回来与你详说,切记莫要出门。”
虽然不知等自己完成任务之后许汜会怎样,但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寡妇人挺好,算是个古代标准的三从四德的女性,也希望她能有个善终。
这就要去抓人了,丝子显得有些局促,心脏跳的厉害。摸了摸大腿内侧的那把剔骨刀,他似乎是从中汲取了力量,稳定下来。
可惜少了写酒水,不然还真能壮壮胆,想到酒水丝子就想到了陈宫,而现在却要去抓他,真是嘲讽。
丝子就这样摸着黑一路前进,路至他做过标记的那户人家,屋内已经不咳嗽了,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死了。
丝子现在也没闲功夫去想,到了宋宪他们那儿,招呼了两句,他们抄着武器便跟着出门了。
既然这两人是跟着他参与了这次计划,那么大概是没有什么疏漏了。握了握拳,丝子才发觉掌心里全是汗,背后也汗湿了一大片。
夜黑风高杀人夜,不待此时待何时。
丝子一行人蹑手蹑脚到了陈宫家门口,由于没了门童丝子推门便进去了。
“公台,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快些起来,走!走!”丝子进屋喊,他冷静的打翻桌面上的茶具,掀翻门口残破的屏风。环顾四周,没有他人,陈宫正躺在床上。他露出了不可察觉的微笑,看似仓皇的跑到陈宫身前一把拽起了还未清醒的陈宫:“真让我好找,走,走,宋宪等人要谋反!”
不等陈宫反应,丝子半拖半拽的把他拉到门口,恭候多时的宋、魏二人手起刀落,刀柄狠狠的砸陈宫后脑,“咚”的一声闷响,陈宫应声而倒。
丝子倒抽了一口凉气,真的是吓了一跳。原来在古代是这么打晕人的,这别说是晕了,肯定脑震荡了吧。丝子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于是伸手去抚摸脖颈并摩擦了好一会。
宋宪似乎是不解气,狠狠的踹了一脚,把陈宫踹翻了一面后又补了一记。
丝子看的直愣愣,赶忙劝阻下来,打后脖子的确要用尽全力才有可能打晕,但是是个很危险的动作,因为有可能控制不住力度也会直接把人打死。
击晕的原理是颈部有大动脉,用力敲击会使人缺血,血是运送氧气的,供血不足导致缺氧,所以人会昏迷。
陈宫别这样直接被打死了,丝子连忙俯身检查,还好尚有鼻息,丝子缓了一口气小声呵斥:“宫与曹乃旧识,宫对曹素有恩。宫死,汝当剐矣。”
宋宪这人似乎是真的特别怕死,也是吓得唯唯诺诺直点头,连手头五花大绑的工作也放缓了下来,生怕自己服务不到位,陈宫直接一口气咽下去就不出气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年代并没有袜子,所以也没什么袜子塞嘴这种严刑,羊毛出在羊身上,从陈宫身上扯下来一块布,塞进嘴里后两人把他抬回了自己屋里。
陈宫是好抓的,高顺却不是这么好抓住。喝了口水润了润口,招呼了宋宪他们再次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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