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灯迷,香玉满怀,北宫瑛满心焦躁,在房间踱步徘徊,时不时地打开门偷偷望一眼沈玉徹。
而沈玉徹和那鲁员外坐在昨天的那座雅间,谈笑甚欢,觥筹交错,美人在侧,两人对饮兴致高涨。
北宫瑛在房内越等越不耐,只希望能抓住机会与沈玉徹单独谈谈,可是笙歌踏碎,倦眼迷蒙,等待之中,北宫瑛不禁靠着软塌陷入沉睡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北宫瑛从睡梦中惊醒之时,已是半夜,三夜坊已笼罩在美梦之中,他一拍脑袋顿觉误了大事。
而正在此时,他忽地又听见有微小的脚步声,北宫瑛这才悄悄开了门,见一抹身影下楼去。
望着那背影,北宫瑛不假思索地便提脚跟了上去,那抹身影似乎未没觉察到背后有人,只是迈着匆匆步伐出了门。
北宫瑛一路跟了三夜坊,半夜的街道冷冷清清,没有人烟,北宫瑛只得藏身在暗处,悄悄跟着。
很快,转过几条街,便跟到了城门口。
那抹身影对守卫的人道:“开门。”
“是。”守卫似乎并不奇怪,很顺从地便将城门打开。
“对了,城门先不必关,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片刻,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叫你们。”那人走出城门口时,微微侧头对守卫道。
“多谢大人体谅。”两个守卫闻言,不禁有些欣喜,他们在冬夜的风中早就既冷又困了。
守卫看那人出了城门后,便搓着手欢喜跑开了。
看到没了守卫,北宫瑛松了一口气,也信步跟了上去。
旷野的风吹在脸上湿湿的,虽然秀州所处的南边没有枫筑城那般冷,但到底是冬天,风中那抹透骨的寒意却让人精神百倍。
看到黑夜中没有停步的人影,北宫瑛心中咕哝道:“这沈玉徹大晚上的是要去哪里?”
随即,衣袖翩翩,听着水声潺潺,又跟了上去。
最后,越走只听得水流的声音越大,在那无边的夜色中听起来格外骇人,那水声似乎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借着丝丝月色,北宫瑛走近一看,腿却不由得发软,那宽阔的河流,滚滚东流,似乎没有尽头,而他脚下所站的那片土地似乎随时会被冲垮一般,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看到了地狱深渊。
而那人影却依然没有停步,在河道附近继续前行,北宫瑛也只得踩着泥泞的路跟在后面。
“吕兄似乎对我的行踪十分感兴趣啊。”北宫瑛还在闷头向前走时,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一阵清朗的声音盖过那水声在夜空中弥漫而来。
北宫瑛也并不掩饰,隔着层层夜色,道:“那是因为沈公子的行踪太让人好奇了。”
“我只是晚上睡不着觉出来散心,吕兄的行为倒是耐人寻味了。”沈玉徹转过身望着北宫瑛,他的眸子在这夜色中如这河水一般冰冷。
从他今夜踏入三夜坊开始,他便知道北宫瑛在暗中监视着他。
“我只是想找你帮忙救萧公子。”北宫瑛说的很是理直气壮,不过这本也是他来寻沈玉徹的初衷。
沈玉徹挥袖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本来也只是受到牵连,鲁员外不会为难他的。”
北宫瑛干笑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
北宫瑛想有沈玉徹的关系,那个鲁员外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会太为难曲绛春,于是便稍稍放心了。
“只怕吕兄放心地太早了。”
“我明白沈公子的意思。”而沈玉徹的言外之意,北宫瑛自然也是听得出来。
沈玉徹保得了曲绛春,却不一定保得了自己,只是没想到那鲁员外在秀州横行至此。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待北宫瑛反应过来,沈玉徹的身影已经闪出很远。
北宫瑛也急忙循声过去,只是这郊外的道路被水淹没冲垮了些,导致湿路难行,而那沈玉徹却似乎丝毫不受阻。
等北宫瑛赶到现场时,沈玉徹正拼命拉着一个落入河中的女子,那女子哭着挣扎着,沈玉徹死死攥住她的手,但那河水却依旧湍急,使得沈玉徹难以支撑。
北宫瑛试图上前帮忙,但脚下的那块土却因被水侵袭的原因松软不堪,而沈玉徹脚下的那片地方更是开始陷入水中,也即将被河水冲毁。
北宫瑛四处寻找着可以解救二人的物品,可天色暗沉,周围不是泥便是水,一时之间,北宫瑛也遍寻不得。
眼看那女子要被冲走,沈玉徹一咬牙,一抬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将那女子一把拉了上来几乎是甩了出去,而他自己却半边陷入河水中,不得动弹。
那女子得救后坐在地上哭泣,看到沈玉徹将落入水中,更是语无伦次,不知所措。
沈玉徹双手撑在地上,死死支撑着身体,刹那间,一阵破浪袭来,沈玉徹一个不稳,身体便向后倾倒而去,北宫瑛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一只脚向前迈了一大步,一手拉住了沈玉徹。
“你不用管我。”沈玉徹看着慢慢向前滑动的北宫瑛,沉声道,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两人迟早都要丧命在这奉河中。
“沈公子这话太见外了,我现在身无分文,还等着你帮我付今夜住宿的钱呢。”北宫瑛虽然知道情势危急,却依然半作轻松道。
沈玉徹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被北宫瑛的话逗笑了,怅然道:“我想吕兄并不是差钱的人,若是我今天回不去了,你帮我替映月姑娘说一声来世再见,她不会收你银子的。”
“我可不想帮别人传递这种肉麻的情话,要说你还是自己对她说罢。”北宫瑛摇头说罢,便用尽力气一点一点地将沈玉徹往岸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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