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惜说罢,便随着景怜音上了马车,而何大人在马车启程后便柔若无骨地瘫软在地。叶凌惜挑开帘子正好看见此刻的情景。不由得暗道这何大人不过是个色力内敛之辈。

众人行至城门外果见北宫文仞带着侍卫在城门前接应。

而景奕轩在看到北宫文仞的那一刻,仿若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自太守府来到城门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可在景奕轩看来仿若用尽了他一生的时日。自叶凌惜从太守府出来后便在马车内对景怜音哭诉着说道自己如何差点被太守府内的耗子吓破了胆子,事无巨细,若是时间再长些怕是她能连老鼠身上有几根毛都能同景怜音交代个便了。

而叶凌惜每说一句感谢景奕轩的话,无一不是在提醒景奕轩昨夜他被几个大汉轻薄之事。昨夜景奕轩一夜未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三个大汉奋力扒开他衣袍的模样。今日他好不容易能缓解了些。叶凌惜每说一句,他脑海中便能浮现出昨晚清晰的一幕。

可此事是他所为,无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景奕轩此刻只想找个机会将叶凌惜碎尸万段。

“仞王爷,好早!”

景奕轩快步下马来到北宫文仞的面前说道:“仞王爷,好早!”

北宫文仞见是竟是景奕轩送来,一颗提着的心也好了很多,好在不是景末宸,或者景寒。

说起景寒,多年前初见他时他还是刚登基的新皇,那时的他接着西瑾皇的寿诞,亲自来到西瑾国。或许旁人只当他是重视这段两国之交。可只有北宫文仞才知晓。景寒真真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给他远嫁西瑾的大皇姐撑腰罢了。

尤记得他初次前往东篱国求亲时,当时还只是二皇子的景寒便跪在东篱皇的寝宫前三天三夜。为的便是不让景怜音远嫁他乡。

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然是东宫的太子殿下,若说当时北宫文仞不明白景寒对景怜音的心思,那么在他密切打听了有关景怜音的所有事情之后,他也能猜想出一二来。

景怜音才来到西瑾不过一年,景寒便已东篱国新皇的身份来到西瑾国。许是在东篱时便得到了关于景怜音在西瑾过得并不如意。景寒来到西瑾国便有意提及合离之事,虽然是景寒与景怜音私下交谈,可景怜音也不曾瞒着北宫文仞。

而是在景寒离开后便全数告知了他。如今见是景奕轩送他们二人来到东篱边界,北宫文仞揪着的眉头这才松散开来。也幸好不是景末宸来,如今两国虽结为两姓之好,可到底是面和心不和。彼此有利用价值罢了。

北宫文仞也下了马车,来到景奕轩的面前微微倾身说道:“有劳轩王殿下了,还请轩王殿下回去告知你们的皇上,多谢他思虑周全,本王的王妃与妹妹这才安然无恙。多谢了”

景奕轩还不曾说什么,便见叶凌惜与景怜音二人也自马车上走了下来。叶凌惜也乖巧地来到北宫文仞身边对景奕轩说道:“多谢轩王殿下一路上照佛之意。”

景奕轩急忙说道:“还请公主殿下莫要挂在心上,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且本王也是奉命行事,实在不劳公主记挂至此。”

叶凌听罢又说道:“轩王殿下谦虚了,若不是你,昨夜本宫怕是……”

叶凌惜话语才出,景奕轩便急忙开口说道:“公主殿下,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如今本王将公主殿下与大皇姐平安送达,本王的任务也算是了了。”

北宫文仞虽好奇昨日夜里发生了什么但看着景奕轩一脸惧意,也不好在问。二人客套寒暄之后,北宫文仞便带着景怜音与叶凌惜一路朝西瑾城而去。

才踏入西瑾国内没多久,叶凌惜便只觉空气骤然间便冷了下来。只见一旁坐着的秋叶与秋心也哈着气说道:“怎的才离了东篱国没多久,便这般冷了,要说奴婢也曾来到此地,以往天气虽寒冷,却也不见得会这般。”

叶凌惜也好奇的挑开窗杦看了看外面,只见马车才行了两个多时辰,可一路上偏是一片绿叶也看不到。

全都被冰雪覆盖着。高高地树已然被冰雪覆盖着,早已看不清是何植物。而低矮一些的植物上也悬挂着细长的雾凇,在微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有些还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以往她最是喜欢这样的天气,白雪皑皑,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可如今她却又多了一层担忧,这里以往还不是最冷的地方,可除了官道的路还可以行走。其余的小路已然被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叶凌惜心中担忧,便对秋叶和秋心说道:“我从前不曾在西瑾国,却不知这冬日里是这样一番情景,这里每年都是这样一番美景?”

秋心搓了搓手说道:“回公主殿下,奴婢前些年倒是来过此地,可那时的风雪却没有现在这样大。天气也好暖和。”

秋叶也说道:“奴婢倒是自小在西瑾城长大,这样大的风雪倒是头一次见。”

如今虽然有轻微的日辉,可难保过两日不会再下雪。就算在华夏的北方,年后也会有大雪的情况。

叶凌惜听罢心中暗自担忧,好在又行了三日,直到来到西瑾国大雪也不曾落下,叶凌惜这才安心了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西瑾国城门下,只见一身白衣的北宫寒色正站在城门之下。他身后所披的披风还是当年叶凌惜替他做的,那时候的她来到西瑾国置办店铺,便也在绣娘的手中学到了许多刺绣之技。回去后,她便给每个师兄都做了东西,而因为北宫寒夜生在较冷的西瑾国,叶凌惜便亲手缝制了披风送与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披着。披风上的花色是北宫寒夜喜欢的合欢花,那时的叶凌惜还笑他说一个男子,居然欢喜这白粉的合欢好不奇怪。而北宫寒夜则缝制着叶凌惜冰蓝的披风宠溺地对叶凌惜说道:“朝看无情暮有情,送行不合合留行。长亭诗句河桥酒,一树红绒落马缨。”

叶凌惜摸了摸白皙小巧的鼻子,便不在说话,只是小声地嘀咕着北宫寒夜矫情。

而北宫寒夜也不在说话,待他缝制好后,便将披风顺手给叶凌惜披上,修长的手指在系带上打了个好看的结。叶凌惜看了看适才被门前的树枝划破的口子,此刻竟完好无损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而破口初还多了一朵白色的木槿花。

叶凌惜看着这不低于绣娘的绣工,又看了看北宫寒夜身上有些歪歪斜斜的合欢,有一种将二人披风换过来的冲动。

叶凌惜率先跳下马车,隐藏好眼中多余的情绪,笑颜如花地来到北宫寒夜的面前说道:“四哥哥,许久不见,你今日这身打扮甚至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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