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她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房门突然就从里面打开了。
是月痕探出头来,惊讶地看着她:“……雁容姐,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就你一个人来么?也没带侍卫和宫女。”
楚兰舟摇了摇头,“晴雨她们在外面候着,没有跟进来。”
说着话,她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沈月笙坐在床上,脸上似乎不是很好,但这会儿却冲她招手。
“进来坐。”
楚兰舟点了下头,越过月痕主动让出来的位置往里走。
月痕说了句,“我去沏茶。”便先行离开了。
楚兰舟也没多想,在床边就坐下来了,看沈月笙脸色不好还问道,“月笙哥这是哪里不舒服?可看过大夫开过方子了?”
“你莫不是忘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夫。”沈月笙笑道。
楚兰舟反驳道,“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生病了便要看大夫。”
沈月笙一时失笑,却也没有再与她争论下去,反而主动问起她:“你身上的蛊虫,没有什么不适吧?”
“没有。”
“那就好。”沈大夫松了口气。
楚兰舟也笑了一下,可沈月笙没有接着讲话,她也没吭声,气氛一下便沉下来了。
良久。
楚兰舟突然笑了一下。
沈月笙好像就读懂了她的意思,“……你?”
“月笙哥,听到他说,你没有坏事做尽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闻言,沈月笙愣了一下。
虽然未曾坏事做尽,但不见得就没做过恶事。
哪些是假意伤人、哪些是真心害人、哪些是假意真心伤人、哪些是真心假意害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司徒耀竟然还替他遮掩么?
“雁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楚兰舟闻言一顿,忽然站起身来向沈月笙行了一礼。
“月笙哥,你……能带我离开这儿么?”
沈月笙又是一愣,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楚兰舟看他吃惊的样子,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这要求太过分了。不过,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说着话,她眼中依稀泛起泪光,却执拗的不肯让泪珠落下。
沈月笙怔怔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
楚兰舟走后。
沈月笙起身走到了屏风后。
面无表情的司徒耀一语不发。
虽然他一如既往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欢,但还是能从他的眼里,看见一抹凄凉。
“沈月笙……”司徒耀忽然抬起头来。
沈月笙咳嗽了一声,不解的看着他。
“你带她走吧。”
沈月笙又是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她想离开这儿,你带她走吧。”
沈月笙良久也没有说话。
长久以来他的执迷,他好不容易才了悟:感情的事情,终归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其他人都是局外人。
可事到如今,他们走到这一步,还是走不下去了么?
沈月笙郑重问道,“司徒耀,那条蛊虫自打从雁容体内取出,到重新回到她体内,都经历了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一旦离开她太远,你会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么?你确定你能让我带她离开这里?”
蛊虫从雁容身体里取出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在养着,可实际上,蛊虫却一直是在司徒耀身体里养着的。
因为他们练的内功同宗同源,因为他们身上都有一样的毒,让蛊虫误以为没有更换宿主而不产生抗拒。
可这么一来,司徒耀自己的命,也同这蛊虫联系在一起了。
他一个皇帝,竟然也这么豁的出去么?
司徒耀破天荒笑了一下,“事到如今,我能为她做的,也许就只有这一件事了吧。”
倘若,离开是她唯一的心愿的话?
沈月笙沉默了许久,再没有说话。
……
尘封多年的大将军姜牧恒谋逆案终于被三司开卷重审,有了此案主谋之一的冯胜武的证词,又有了大将军当年的血书和印鉴等物为佐证,蒙冤多年的姜牧恒大将军沉冤终于得以昭雪。
被坊间诟病多年畏罪自尽的姜家满门,也终于得到正名。他们何曾畏罪自杀啊,他们分明是被人杀害?
如此滔天大案,在真相揭开之前,谁也不相信竟然会是当朝左相干的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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