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还要再见啊,那为什么我们不和闻人那小子一起先躲一躲,至少准备准备嘛。”叶祁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他不满地询问顾越。“今天我们就是要以被林深陷害了的身份见平乾帝的,今天不见,日后你还想以什么身份见?你还想找林深报仇吗?”顾越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茶,“如果到时候我们再以不明不白地身份出现在平乾帝的眼前,他一个皇帝,比常人多几分心眼,难说他不会对我们有偏见、或是认为我们有什么不轨之心。”

叶祁听顾越说的,脑子里一团乱,哪里晓得他们的那些考虑和思量?胡乱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猛的一下趴到桌上,都把桌子狠狠地震了一下。

“那等会儿见了那皇帝,我可不会说话的,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当个哑巴还不行吗?”叶祁叹了口气,从桌上的碟子里一捞,抓着一把点心就往嘴巴里塞。“求之不得。”说完这话,顾越就觉得自己似乎过分了点。他以前不会对别人说这么刻薄的话的,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吧?

好在叶祁说话也是不长心眼的,也没觉得顾越的这句嘲讽对他来说是什么伤他心的话,根本没在意,管自己吃起了夜宵。

两人就这么相对坐着,叶祁吃他自己的,顾越想他自己的,反正谁也没碍着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他们屋子的门再一次被敲响。只是这次的敲门声不似之前那般急促,是很有规律地三下,然后屋外的人就不再敲门,很有礼貌地等待屋子里的人开门。

打开门,是温沛和一位身着玄色龙袍、长相十分出挑的高大男人。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先前他们讨论过的温沚。不知是不是错觉,顾越总觉得他和温珩在外貌上有三四分的相像。

“草民见过皇上,见过公主。”顾越按着他们沂泽的习惯向两人行了礼,叶祁学着顾越的样子也草草地行了个礼。

温沚点点头示意他们免礼,温沛则是一脸惊讶地问他们:“闻公子呢?”

或许是因为他们以前见过的温沛表情太过冷漠,这会儿她作出惊讶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只能说这位公主应该不怎么说谎骗人,这会儿做个戏,都看起来很假。

也不知道温沚会不会相信,但这是他们担心了也没有用的。顾越也没怎么做过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在他的处事原则里,要么不说,说了就一定是真话。

所以刚刚还在心里说温沛演技不太好的顾越,这会儿做起戏来也是一板一眼的,听着就像是假话:“回殿下的话,寺里的饭菜都是素的他吃不太习惯,有点饿了,想吃点荤腥,就出去买宵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本宫不是说了外边危险,让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的吗?他怎么还是出去了。”温沛装作不悦道,“你们既然想求本宫护你们周全,就听本宫的话呆在这里别去外面乱跑。本宫丑话可说在前头了,要是闻公子出了什么事,本宫可不会再继续护着你们。”

顾越也假装羞愧又无奈的样子,说道:“殿下,我们也是想着,今早林深过来闹了事,殿下已经训斥过了,那会儿也说了之后皇上可能会来,就觉得林深也没胆子再欺负到我们头上,就……”

说着,顾越还很不好意思地看了温沚一眼,期望温沚能对他们说的话不疑有他。“这位就是顾公子吧?”温沚早前就知道皇妹收留了三个被林深追杀的男人,自傲不羁的叫闻人,温文儒雅的叫顾越,健壮鲁莽的叫叶祁。这会儿眼前的叶祁和顾越两人,的确很好分辨。

“回皇上的话,草民正是顾越。”听到温沚叫他,顾越又对着温沚再次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以图在他心中留下个好印象。

“不必多礼。朕听闻林深在你肩上削下两块肉,真有此事?”

其实对温沚而言,像凌迟这样血腥残忍的刑罚,他早见多了,根本算不上什么。但这会儿林深在他的皇妹面前捅出了这件事,就是有错。

况且,哪怕林深也和他说了,他们和那个人人两眉眉尾有红痣的组织有些关系,温沚也觉得这事儿还不至于用凌迟这种刑罚逼供。

林深他自己也没和他提过多少次那个组织,温沚一直觉得这个组织不过是一个民间目的还不明朗、不需要在意的小组织罢了。再说,他也没见着沂泽境内发生什么大事是由他们造成的,更没有见过那些人在浯京兴风作浪。

这会儿林深居然用酷刑逼供,倒让他不得不深思一下林深的想法和目的了。

温沚就看到眼前年轻男人的脸白了白,心里笑着,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就只割了肩上的两块肉就受不了了,怎么可能是有什么坏心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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