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安大县令离去的背影,林夕嘬了嘬牙,古人最好盘磨,不论是盘珠子还是磨砺人才,这些上位者总觉得要先好好地打磨一番,才能为他们所用,而这种病态的行径,也几乎贯穿华夏文明历史的整个朝代。

林夕想悄悄溜走,即使刚刚受过便宜岳父的恩惠也不能抵消掉他身体上的疲累。这具身体实在太孱弱了,面若冠玉的书生就该待在学堂,待在妓馆茶肆,挥动着白纸折扇笑看台上歌姬表演,看到兴起收扇击掌高喝一声‘赏’,而不是踩着泥泞的道路,跟随安县令巡查农情。

可身旁这两位面色冷峻,仿佛刚从冷藏柜中刚取出来的冰碴子一样莫得感情的衙役似乎并不这样认为,看似搀扶在林夕腋下的粗糙手掌在某一刻忽然变成了两只甩不脱的铁钳,死死扼住林夕的胳膊:“姑爷,请吧。”

退路已断!

“我自己可以走。”

被衙役挟持着走是犯了罪的囚徒才有的惩罚,林夕不想踩着泥泞的道路巡查,但更不想做囚徒。

生活其实大多源于胁迫,但也有句话叫做既然无法反抗,倒不如安心的享受。

林夕将沾满泥巴的鞋子脱下来拎在手中,赤着脚踩在松软的泥土地里,却无需担心有玻璃渣子扎脚的情况发生。就着这漫天的毛毛细雨,漫步在田野中,远处郁郁葱葱的大片山林在薄雾过后显得愈发苍翠。

草长莺飞四月天,虽然还未到四月,但春天的气息已经降临在田野间,虫鸣蛙叫,鸟雀啼声,潺潺的溪水顺着田垄头里挖出的渠道轻快的流淌,不时还能看到几只银白色的小鱼儿跳出水面。

大人们忙碌了一早上开始在地头边搭好的棚子里休息午饭,顽皮的孩童们却仍旧精力充沛的追逐奔波在田垄里。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孩子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张破渔网,用两根长长的树枝子串起来,拦在水渠的溪道上。小点的孩子下不得水帮不上忙,便三三两两四处收集干燥的木柴,打算等大哥哥们捞上来鱼之后,能够讨一份鱼肉带回家给大人们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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