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毕夫人怒急将桌上的烛台都扫了下去,仓啷一声屋内又变得漆黑,只闻得毕夫人的哭诉:“他死在风清扬怀里时是何等不甘?他得知我身世甚觉不平,为了助我壶辅世家再夺得天下人崇敬,花了十余年养了药士,他待我至诚至真,护我爱我。可是最后病死,我虽医术精湛可却救不了他,我恨我,也恨玄法谷,更恨天下。”
“他死在风清扬怀中?”绛之手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他断断续续病了很久,我便出去为他寻药问方,风清扬是他的好友他便过来代我照顾,可惜纵然我有千般手段,都留不住他的性命,我争不过他的命。”毕夫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如果我杀了天下人他就能回来,那我也愿意。”
“我告诉你!”绛之扯过毕夫人的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天下所有人都能作乱,唯独我们不行,那是先祖、那些剑士、医者用了千万性命,换来的太平天下。从今日起,我会让无邪盯着你,若是你有任何异动,我不介意亲手了结壶辅世家。”
“你敢!”毕夫人挣开手,呵斥道。绛之不以为意:“我有什么不敢?”
“二十年前我在一处村落解瘟疫时,遇上了他,他映着朝阳驰着马和风清扬一起路过,听闻村内瘟疫主动留下来送药救治,那时我才十六,然后我们成亲了,他待我极好总是笑得温和。
父亲在世时便不甘心壶辅世家籍籍无名,风头都被玄法谷抢了去,临死前把我叫到床头,要我发扬壶辅世家,父亲去世后我们为了完成父亲遗愿便在遗留的古籍中查到了药士之方,犹豫再三他为了我终于决定炼药士。
原本七十多个孩子中途却死了二十余位,药士成了之后他却突然病了,他没挨得过。纵然我医术精湛可还是救不回他,如果我知道报应会发生在他身上,我绝对不会炼什么劳什子药士。”
这些事情绛之都猜得到,也无甚兴趣:“他现在在哪里?你用了什么方法存着尸体?”“藏在一处冰窖之中,每年泡上药浴,保证肉身不腐。”
“风清扬知道药士之事么?”
“我们都守口如瓶。”跌坐在地上的毕夫人,蜷缩起来手臂紧紧抱着膝盖不再说话。
绛之心中也想着自己的事,风清扬提及了他赶到时毕之已经入殓,也说过没见到他的尸体。可事到如今毕夫人没理由骗自己,药士之事毕夫人没说可毕之也没说吗?按着他们十几年的交情来看,他真的能守口如瓶吗?
还有,那三个来历不明的药士,究竟是谁派来的?这件事好像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看着蜷缩于地静默流泪的毕夫人,绛之把语气放平了:“能活就好好活,壶辅世家也仅存你这一只血脉,还有我奉劝你一句,你若将情感寄于他人,得到的也只是背叛。”
良久之后,毕夫人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玄法谷掌控了整个天下对吗?”
绛之回头,看着窗外印上的圆月,摇了摇头:“玄法谷只掌控几个人,其他的都不重要。”语断之后,就是良久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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