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薄雾渐浓,殷水流人眼不能见,却能依仗脉知能力前行,狼牙卒众人则陷在当中完全不能分辨方位。

“画狐。”

让白狐咬着马首的缰绳,将它往地上一放。

日日以金黄大丹滋补的白狐并不受此方世界的遮眼之雾的影响,女岚等女还怜惜它出来随殷水流受苦,却不知道白狐随便一爪便能打死一个鄙隶之人,寻寻常常的人脉武卒更是休想伤它分毫。

“慢些,见到前面是悬崖峭壁,便带着我们避开,若是前面没有路可以前行了,便领着我们折返回来。”

狼牙卒众人早已经不再啧啧称奇。

若是没有这只白狐,他们哪能随着君上越过岐乡山麓险道,此时人人一前一后的牵着袍泽的缰绳随在君上后面。

白狐咬着缰绳,还当殷水流能够在浓雾里看到它,忙不迭地学着人样点头。

从两峰恶道穿过,避开赫山之地,不知昼夜交替,等到人眼可见时,前面已经能够看到炊烟。

正在草丛上厮打的几个顽童目瞪口呆地望来。

众骑黑甲鬼面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打闹便是这么打的?”

殷水流只瞥去一眼,便把目光投向远处。

白狐倒是好奇地望着这些将彼此打得鼻青脸肿的顽童,与望乡之邑中的商殷之人不同,他们眼中是泛蓝的眼瞳,只有一个叫去的弱童是黑瞳黑发,明显与其他人不同,不是北山乡常见的商戎混血。

想来便是因为如此,让他遭到其他小童的排挤欺凌。

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北山乡之童,为首的大童生得比其他人高壮些,打人也打得凶恶些,在黑甲鬼面的注视里,却哆哆嗦嗦地完全不如被他打倒在地的弱童。

“去,你敢……”

叫去的弱童艰难地从草地上爬起来,并不去多看殷水流这一行如何吓人,呀呀喝叫一声,吐出口里的血水,朝着大童撞去。

王刺将狼牙棒的棒尾往前稍稍一分。

他知道殷水流要询问众童,由棒尾尖端透出的力劲,童去两人如何可以抵挡,当即给震得跌翻几个跟头,趴在丈远的草地上再没一点动静。

“没死。”

殷水流往白狐爪上轻拍了拍,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问向那几个完全不知所措地小童道:“告诉我,此处是哪里?”

北山乡和岑乡是北鄙匪祸最烈之地,昔日的两乡氏族早已经全部灭族而亡,窦氏成为北鄙大夫以来,对于这两乡之地的掌控力度也远远不如最偏僻贫瘠的望乡,委任在此的两乡之宰早在多年前便形同虚设,不论是溃败北逃的狄戎后裔,还是以前的北鄙窦氏,又或是后来居上的全基牢,无不仗着两乡之地的险要地形,常年在此处盘踞。

“回先生,这里是北山乡丛里……”

说话的小童埋着头,颤颤惊惊地说出地名。

殷水流脑海中浮现出北山乡地图,指着远方的浓雾道:“由此地往东是不是赫山方向?”

小童不知道赫山具体在哪:“去的叔父做过匪,出过北山乡,现在便在此地,或许知道赫山在何处……”

殷水流往童去身上瞥去:“把他拍醒,带上马,去找他叔父。”

所谓的里,在其他乡里是里闾,是北山乡则是地球位面的村落,棚屋之外堆些山石砌成墙的模样,大片大片的鄙田与中间的国田便挨着溪流陈列在任何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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