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年轻着哩,哪来的劳什子忧愁?”

年轻人并未回答男人,又是一碗薄酒入了喉。

“怎么了,又想起来那个小娘子啦?”

男人一副了然的模样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少年沉默不语,自顾自的添了一杯酒水。

“年轻人啊,喜欢就去追啊,哪来的这个那个,不就是神都嘛,也就十万八千里,反正你这条命也不值钱,路上遇见个山妖盗匪丢了也就丢了。”

男人意味深长的朝着他笑了笑,但年轻人却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

“如果追上去也没什么,又不是真的十万八千里,万一再被踹回来就烦人了,是不是这样想的?”

男人自以为是的揣测着,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让年轻人险些打个踉跄,送入喉间的酒突然一滞,呛的他一阵狂咳。

不知道是被说中了心事还是呛的难受,年轻人的脸颊,即便是黝黑的皮肤遮遮掩掩也藏不住那抹尴尬。

似乎觉得无地自容,少年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朝着门口走去。

虽然并没有付清酒钱,男人也并未拦下,说了句“悠着点”又再次走回了柜台,记下了今天的酒钱。

平日里那些兵士多是如此,待到发放俸禄时一并结算。

三里街上,即将入冬的寒潮也未能驱散街上民众的热情。

少年一步一步,逐渐淹没在人海之中。

终于走到了三里街的尽头,他拐进一条不知名的深巷之中,扶着土墙到了一处院落门前。

说是院落,更像是土墙围起来的空地,一间破败的瓦房坐落其中,看这情形很难挡住凌冬的风霜。

他平常一般呆在军营里很少回来,自从那两位老人相继离世之后他回来的次数也就更少了,上一次回来似乎还是年节时候张贴那两幅春联吧。

少年轻抚那已经褪色即将脱落的门上红联,有些难以言喻的惆怅。

从门前的大石块下取出一把已经生锈的钥匙打开那枚铜锁,少年推门而入。

枯草已经占据整个院落,那棵老桂树下的石桌盛满了落叶。

踩在遍地的枯枝败叶上,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折断或碾碎的声响,少年来到了瓦房跟前。

黑漆老木门并未落锁,少年伸手推开那扇门之后,醉意朦胧的眸子颓然一亮,揉了揉眼睛确认之后,酒意去了大半。

“先生,您是?”

少年看着眼前一袭白衣不染风尘的男人疑惑开口道,他确定自己与这个男人素未谋面,但隐隐那男人腰间的长剑让军营厮混几年的他感受到丝丝缕缕危险的气息。

“青玄剑宗,孟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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