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饮的酒,醉不过心痛,酒杯中的倩影,嘴里的呢喃,只是她霁雪。

待到册立大典,百官皆是理服正冠前来贺首,而墨玄却是一副醉态,让群臣侧目惊讶,墨南正遭受着旁人的质问,虽闭口不言,而心里也是一紧:“玄儿,为父知道你心里苦,即使这样,还是莫要乱来啊。”

身着华服,万众瞩目的雪妃看到这个样子的墨玄不紧皱眉心痛。皇上虽愈渐恼怒,出于赞赏缘由,便只是呵斥几句后让墨玄退下。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出乎众人意料。

只见墨玄盯着哪位新册立的雪妃一时后,转而移目指着皇帝:“陛下为君不仁,罔顾人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弃之一旁,君夺臣妻实所谓昏馈,必将王道不复,王道不复!”

见到龙颜恼怒之时,李霁雪则立刻跪于天子脚下:“臣妾早已与墨官子解除婚约,墨官子一时醉酒胡言乱语,当不得真,请皇上看在墨监正为天朝鞠躬尽瘁的份上,饶恕墨官子一命!”

此时墨南正也附和着说:“犬子早已同雪妃娘娘解除了婚约。”观之李霁雪虽然被皇上看中册立为妃,但往日只是与皇上以君臣之礼言语,从未展颜,而此时一声臣妾,使得龙颜大悦,再者墨家世代任职钦天监对天朝气运举足轻重,高兴与思量下便收回了成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行打入大牢好好清醒一番后流放南疆,戍边五年。”而那醉倒在地的墨玄却是置若罔闻,只是醉语着:“臣……”

君夺臣妻的恶名,自然让皇上不能释怀。所谓的清醒不过是皮肉上的折磨,而五年的天各一方才是精神上的痛苦。

南疆荒野,青梅年复一年,树下男子手中折下的青梅花,却不知该别在谁的发间?那苦涩的青梅,在酒水中翻滚,却始终不能煮去其中的涩与苦,一杯入喉,早已潸然泪下……

美酒夜光杯,君戍边不陪。

椒房殿外青梅开,榻上佳人念未衰。

墨玄戍边的第四年,老监正却等不到儿子回来,思念成疾的墨南正逝世了。贵为国母的霁雪以服丧为由下懿旨将墨玄从荒凉的南疆调回,算是对會经的伤害有一丝补偿罢。

相濡爱恋兮红墙隔,久年相思兮回首却惘然。

老人提灯走上天授台为墨玄撑开一把伞后,说道:“少爷,您心里也知道霁雪的苦衷,李存忠漕运案背后两权博弈的斗争,无可避免。霁雪这孩子入宫请命是为她爹的性命你醉酒斥责皇上无道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屈心承认妃位则是为你啊!若是霁雪这孩子不这样做,李墨两家或将不复存在啊!”

昔日父亲的叹惋成了老仆人的劝告:“如今你身为臣子,她是皇后,已然僭越不得。你至今未娶,到头来,折磨自己却又痛了谁

“叶老,回吧!”墨玄转过身来,径直走下天授台,脸上没有被雨带走的泪珠,慢慢滚落,身后的叶老无奈叹了一叹,提灯跟上。

宁德二十七年,皇宫御园内。

承继了钦天监这子孙世业的墨玄同皇帝黑白胶着。“皇上,您可要输了。墨大人,请喝茶。”君王侧,如今母仪天下,宠爱依旧的李霁雪向墨玄递上新贡的武夷春茶。

“谢娘娘。”墨玄行礼谢过,却是自始至终不曾正视李霁雪。

“墨玄哥哥,这数年内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心中的悲苦无奈在这一声谢礼中浮过,递在墨玄手上时的茶杯似有颤动。

待眼眸扫过,墨玄眼中,一丝痛苦与深情未曾隐

第三世,终是人算不如天,命里无时,青梅酸苦浮生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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