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娘的香粉,是特制的。

沾衣,久久不散。即便水洗,也需多次,才能清除那味道。

叶千云的确在药包上,闻到了这特别的香味。

韩氏这下,无话可说了。

“韩氏毒害主君,念其有孕,先关在意柳院里,等孩子出生,再做定夺。”

几个老嬷嬷,将丢了半条命的韩氏,拖了出去。

“女婢半晴,拖出去打死。”

“主母饶命!主母饶命!奴婢只是听命韩姨娘,求主母开恩,饶了奴婢吧!”半晴求饶的喊叫,越来越远。

叶千云对下人好,是因为那些下人对她好。

沛香离开,这个半晴上位,在韩氏耳边,没少嚼舌根的。

“至于三房主家先关在院里,等主君好些,再做定夺。”

“哈哈”三婶娘大笑,“事到如今,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还要给谁看。素墨身上定有解药,唐彦秋分明没事了,躲在后面让你处理韩氏。眼下,也该出来处理我了!还有什么好关的,还有什么好等的!”

自从三房少爷被判了流放,三婶娘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支撑。明知韩氏此计不可能成功,今日不管是叶千云中毒,还是唐彦秋中毒,不过是在找名正言顺的理由除掉韩氏。

至于三房,有没有被算计,已经不重要了。

三婶娘病的犯糊涂,自己走上了死路。

唐府传出消息,说北凉送来的姨娘心怀怨恨,竟在夜宴中下毒,意图拉着唐府给北凉韩氏殉葬。

主君念其有孕,没有杀她。

府中彻查下毒一事,查出三房主家私下与北凉密谋,那下毒之事,三房亦牵扯在内。

唐家作为东蜀掌权,旁的可以轻视,唯独谋害主君这条,绝不能姑息。

三房的指望已经没了,死或不死,都没有区别。但那日三叔离府,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应该是听到了消息,跑了。于是唐彦秋留下了三婶娘,就为了等三叔回来。

当年大房不过是对着主母出手,便得了个逐出唐氏的结局。如今三房,能留下性命,已经不错了。

三婶娘被囚禁在了府里,三叔再也没回来过。唐府派了好些人出去寻,一直没有消息。

几日后,三婶娘在屋里自尽了。

名义上,这是唐彦秋的长辈,按理,也要尽尽孝心。

唐府发丧,本以为的三叔该出现了,没想到,这人竟是这般的铁石心肠,面都不露一下。

叶千云记得,唐府三房里,三叔三婶的感情一向不错的。真是没有料到,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韩氏被囚,在绝望里算着孩子出生的日子。那一日,应该就是自己的死期。

四月初七,韩氏产子。

一群下人神色严峻的,进出在意柳院。

唐彦秋放了话,无论如何,要让孩子出生。

天色慢慢暗下去,韩氏生了整一日,就是生不下来。

叶千云带人去了意柳院,老妈婆子的,赶紧上前回话。

“韩氏这胎生不下来,孩子的动静越来越小。”婆子急的满头是汗,“主母,以老奴的经验来看,这孩子,怕是不中用了。”

一个失宠的妾氏,难产没保住孩子,本没什么,无奈唐彦秋发了话。几个老妈婆子的,费尽心力,又回天无力,正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叶千云说:“你们只管做事,旁的无需理会。我在这里守着,倘若有事,我自会告知主君。”

又过了半夜,屋里终于传出几声婴孩的啼哭。

只是几声,而且很轻。

婆子惊慌的跑出来找叶千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主主母那孩子,孩子”

“你别急,慢慢说,孩子怎么了?”

婆子深吸几气:“主母恕罪,孩子落地便断了气。而且,而且”

落地夭折,婆子也不该紧张成这样。叶千云更好奇了。

“主母,那孩子眼斜嘴歪,五官全都错了位,身上遍布青紫色的斑块老奴接生了半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

闻言,绿裘往二宝身后缩了缩。

叶千云也是心里发问,韩氏到底生了个什么。

“韩氏怎么样了?”

婆子答道:“她看了孩子一眼,然后就吓晕了。”

事情有些蹊跷,叶千云想进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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