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唐彦秋一个人去了丞相府。
早上去的,日落了才回来,可把叶千云急坏了。
又过了一日,朝中针对唐家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唐彦秋说,丞相听了劝,收权的事情,最终是个大好的结局。
唐彦秋说:“丞相主持收权之事,多与三方的主君照面,渐渐的,眼睛看见了,耳朵听见了,他说的狼子野心,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不是所有人都像唐彦秋这般想的开,大多的主君,一来不乐意交出权势,二来,尝到了高高在上的甜头,就开始想要更多了。
西金北凉,不就打了东蜀的主意吗。
而丞相所担心的,是这些势力大家族,终有一日,会把主意打到朝廷头上来。丞相的确是为着皇家在考虑,至于徒增杀戮,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
“你真的劝动他了?”叶千云想起宫宴上,丞相那副坚定不移的样子,想要劝动他,恐怕不简单。
唐彦秋笑道:“可不容易的,好说歹说,这老头软硬不吃。好在他年纪大了,熬不过我。黏了他一整日,终于把话,说到他心里去了。其实这样平静的解决三方的问题,不是挺好吗。”
现在,掌权也交出去了,三方重归朝廷掌控,应该没事了吧。
此时已是深夜,屋外突然有人敲门。
“主君,宫里来人,说是皇后娘娘,请主母即刻进宫!”
唐彦秋看了看窗外高挂的明月:“大半夜的,进什么宫。你出去回话,就说主母歇下了。”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口谕啊!”
于是,三更半夜的,叶千云被带进了皇后的凤仪殿。
进殿一瞧,散落到处的宝贝,可真不少。
皇后一身华服,绣的凤凰栩栩如生,发饰戴的同样是金色凤冠,衬托的庄严十分。她站在殿中,指使宫女举起这个抬起那个,然后拿过来一看,皆是摇头,又给扔去了一边。
“娘娘,唐家主母来了。”
叶千云刚要行礼就被打断了。
“免礼免礼,你快过来帮本宫看看,本宫实在是不知,该选什么礼物给锦雁了。”
皇后说,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了,她这个做婆婆的,应该给儿媳妇备份礼物才是。但选来选去,选了一夜,没一个看上眼的。
所以,才把叶千云叫进宫来,帮忙看看。
哪有婆婆给儿媳选礼,是让儿媳母家的嫂子来选的道理。
叶千云知道,这就是个说辞。皇后深夜叫她来,应该是有话要说。
“锦雁性子活泼,好动。娘娘这一屋子的玉器,她若收了,是会提心吊胆的,生怕弄坏了。”
皇后点头:“你说的对,这些东西也不适合锦雁。来人,将玉器都收起来,再去拿些别的过来。”
宫人们忙进忙去,皇后便和叶千云聊上了。
坐到一边,皇后也不摆什么架子,两人更像寻常人家中的长辈和晚辈,随意的聊着家常。
“彦秋那小子,脾气上来就六亲不认。”皇后问道,“你在他身边,很辛苦吧。”
知道帝后对唐彦秋的态度,换谁来,这话该答不辛苦的。明面上的奉承,大家都好看。
可叶千云偏说:“不光辛苦,还很委屈。有段时间生气起来,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活该,谁让他犯浑的。”
唐府后院的事,最为世人乐道。看样子,皇后也是听过传闻的。
那日见唐彦秋紧张叶千云的样子,皇后竟有些幸灾乐祸的。就像她说的,如今的小心备至,都是唐彦秋活该糟的。
叶千云说:“都是往事了。”
皇后问:“现下,不生他气了?”
叶千云摇摇头:“若真要说,这口气怕是此生难消。我也不想,让它消了。”
“这是为何?”
“眼下,我始终是放不下这段情,唯有将这口气压了下来。若哪日,不想压了,恐怕就真的是,断情绝爱了。”
皇后笑笑:“所以,你其实是不想断情的?”
“动过心,又怎会想着去断情。”叶千云答道,“可断不断的,从来不是我说了算。爱是两个人的事,不爱,却牵扯了很多。要真能如我所愿,哪里会有三年寒舍。”
皇后回想着叶千云的话,过了一会儿,叹口气道:“你看的太开了,这样会活的很辛苦。”
叶千云微微一笑:“我装过糊涂,不也一样辛苦。如今这样,是我选择的。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次的结果,也是我最后的结局。”
“再来一次,要用更大的勇气。你这样一次又一次,靠的是什么撑下来的?”
“我入唐府时,已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他是我此生最后的希望。往后种种,我们两个就纠缠不清了。”叶千云说,“我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还想得到什么。或许只是因为,他是唐彦秋,是叶千云心里,放不下的唐彦秋。”
“遇到他,你可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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