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如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感受到了很多他不曾感受到过的温存,伙头老爹经常揍他却经常把一些微薄地赏赐唤作鱼肉来给他补身体。军师对于他的聪慧让他开始读书认字,师帅虽然经常威严却也异常温柔。军营里的那些熟识地大兵经常在作战之后把分得的一些有趣地小玩意送给他。

在那个世界没有得到过的父爱,兄弟情,在这里得到了很大的弥补。所以,他任性地玩闹了几年,找回了那个孩童时期该有地天真和憧憬。但这些,都在他再一次痛失亲人,遭受许多挫败和人情冷暖地事情后妥贴地埋藏在了心底地最深处。

他是幸运地,在经历痛楚之后依然遇到了瞎子师傅,瞎子师傅将男人护犊子地疼爱从军营里完美的传承接了下来。然后有了一个书院院长地人成为了他的老师,也成了他暂时的一个依靠。

每次夜深人静地时候,他却依然感到孤独,他感觉这个世界上他还是孤身一人。

有很多的东西,一旦失去了,便是永远的失去。

李相如一身黑衣,头戴兜帽站在一座府衙厢房地外面,厢房地门口挂着一个红色地灯笼,昏黄地灯光勾勒出他修长地身型。眉间,苍白的侧脸,唇角都染上了夜色的光华,看不真切,却又寒冷地清晰。他右手提着百辟刀,刀尖铮亮透着灯光照耀出来的红仿佛是一种血地猩红。

这是一座将军府,正三品大将军冯博康地府邸。冯康伯也曾是一名边塞守将,也曾为景国付出过汗马功劳,只是见惯了疆场地厮杀,边塞之外不是受狂沙风暴便是雨雪冰雹之苦。在他见到了朝堂里派出的天使巡查的趾高气扬,嚣张跋扈之后,他觉得,所谓地“马革裹尸还”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见过太多为了守护边塞战死而默默无闻地兄弟尸首,朝廷没有补偿,平民也没有眷念,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数字里其中微不足道地一个点。可是,无论如何,那些将士都是有血有肉有骨头有名字地人。

他不甘,看着那个鼻孔朝天地使臣强忍着杀意,奉上了百两黄金,谄媚逢迎。使臣在重金地诱惑之下马上改变了态度,回到都城便开始活络关系为他搭桥铺路。付出了千两白银贿赂之后,他被调回了京城。走通范太尉地关系,成了都城重要地守将之一。

入都城的那年,他纳了一个投名状。那个投名状,让他痛苦万分,可是如果不做,他之前的心血便是白费。不但入不了都城,更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个时候开始,他心里更加痛恨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道貌岸然地读书人。

最后一点的良知,在那个晚上之后彻底泯灭。然后,他成了文臣中的一条狗,那些人叫他去咬谁他就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咬谁。

那之后,他便开始了纸醉金迷地莺莺燕燕生活,酒色,美色,他都拥有。仿佛只有放纵在酒色里面,他才是他。

冯博康披着宽大地丝绸袍,露出圆鼓地肚子,走到卧房地桌子拿起酒壶猛猛地灌了几口。当眼角瞥到卧房墙面的那把在戍守边疆时候使用地六尺长刀时,突然变得阴沉。他曾是一名军人,该有强劲地体魄。只是,多年的都城繁华磨损了他老虎般勇猛地强健,现在有得不过是一身地肥肉。安逸,使他的姿态也变得慵懒。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熟睡露出雪白胳膊年轻美貌地女子,自嘲地一笑。至少,他不用躺着边塞寒苦之地,至少这里的女子温柔莞尔不是乡下粗俗村妇。

他的右眼眉忽然跳了几下,一中危险地味道从屋外直直地窜进屋子。他眉头皱了下来,沉思片刻之后慢慢地走到床榻,大脚往床上熟睡地两名女子踹去,大声地呵斥道:“滚出去!”

如雷般的喝声,突如其来地疼痛让来不及反应地两名女子哀嚎抱头鼠窜属随手抓住一件衣物遮住赤裸的身子往门外跑了出去。

冯博康眯着眼看着两个女子的背影,消失在他这座小院子里。

突然,他眼神变得寒冷,那两名女子还没跑出小院便软身倒下。

一个黑色修长地身影提着一把刀,慢慢地出现在他厢房的门口,堵住出路。

冯博康眯着眼,强装镇定,眼神闪烁的盯着黑一人。

黑衣人用一只手慢慢地扯下兜帽,露出那张苍白冷酷地脸,嘴角微微勾起,摇了摇头,淡而自信地道:“你让那两个女子跑去好让你的护手进来救你嘛?没用的,今晚,没有人能救你。”

冯博康微微往挂着刀地那扇墙面移了几步,声音微颤地问道:“你……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我来自贡州焚城,路家军!那个时候,我叫小虎,至于现在嘛,你没有必要知道了。”李相如依然是微信,迈出一个步子走进厢,百辟刀低鸣欲嗜血。

冯博康闻言,怔住了,站在原地。

他记得,入了都城纳的投名状是带兵围剿师帅府,将路长风一家全部屠杀!这是那些文官一招阴狠无比地毒计,从此再无退路。那个晚上,在太尉派人在他身边监督的局势下,他亲手杀死三十几名路府家眷仆从,那一夜师帅府血流成河宛如人间炼狱……他知道路长风,景国功勋显赫地大将军,与他一样戍守边疆地将士,只是他的身份官职难以跟路师帅比。

冯博康此刻失魂落魄,双腿似乎支撑不住自己已经臃肿地身体。他自然有所准备地,在他屠杀路府满门之后也遭遇过几次刺杀,只是那些刺客却是不入流的一些小脚色。他甚至都不用出手,那些人便倒在脚下,时间一久,刺杀地少了,他也便放松了警惕。可是,偏偏还是来了。

李相如嘲笑地看着这位不像将军地将军,眼神玩味,问道:“还提的起刀嘛?”

冯博康闻言,脸色逐渐变得凶狠残忍,狰狞地道:“试试便知道了!”说完就地一个滚动滚到长刀面前,站起地时候瞬间将刀取下,右手紧握刀柄,刀尖拖地。

他握刀柄地手指持续伸出放松活动了几下,看来这位曾经戍守边塞杀敌无数地将军,确实已经被繁华地都城腐蚀地彻底了。一个滚地动作像极了一个球,站起来的时候还擦拭了下额头地汗水。养尊处优地几年时间,便让他的动作生疏。

李相如脸上露出讥笑静静地看着。

冯康伯被李相如轻蔑地眼神看着勃然大怒,大喝一声,拖动长刀,猛然冲了上去,一计“提刀式”从下往上欲将李相如一劈为二。

李相如脚尖点地,借力往后轻飘而去,立在院子中央。

冯博康一刀未果,紧追上去,凌空越起数米从上而下砍向李相如的头颅,李相如身形微侧却依然感觉到长刀刮过地劲风在他苍白地脸色如飓风刺痛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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