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把那套设备装回背包的时候,老姜烟还没抽完。

斐帅指挥着简如斯帮他把设备发下去,一组一套。

斐帅说:“包里黑色的就是应急通讯装置,绿色的钮是

开机。我们共享一个通讯频道,从进去开始全员都会被收声,除非用我的密码,没人有权限切断通讯。所以不要讲小话,除非必要,保持频道干净。还有什么问题吗?”

简如斯缓缓伸出手:“斐帅前辈,万一谁的没电了呢?”

“太阳能电板,续航时间40个小时,走之前刚充满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强就一个字。

见没人提问,斐帅又耐着性子把包里还有哪些急救用品和勘探工具,以及该如何使用简单说明了一遍。

等他口干舌燥地解释完,老姜那边也迈着长腿晃了回来。

尼古丁供给跟上需求的土匪头子情绪稳定,一副饕足的模样。

见众人都盯着他,后者脸上露出了讶然的神色:“老子前面等你们半天也没人来,三条腿都要他妈站断了。哎哟这怎么都管这儿杵着站桩呢?这么怯的么?”

众人鄙视的视线如刀子,无奈老流氓脸皮城墙厚,刀枪不入地继续开嘲讽:“瞧你们一个个给怂的,不怕!走着,姜爷罩你们!”

“……”

少年们多被某老流氓给气得头晕眼花,直到他们真的走到洞口那些棺材面前。

放外面的棺材借着山体突出的岩壁做遮挡,一个垒着一个,堆得比人还高。

岩壁那点儿遮挡聊胜于无,毕竟风吹日晒雨林,不少棺木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棺内死者的衣物都露了出来,有的还可见森森白骨。

这毕竟是现代社会,尤其几个少年们阅历尚浅,还真没亲眼见过死人。

可当下,鼻端若有若无的尸臭味都掩不住眼前景象对他们的冲击。

数十个棺材就这么散乱无序地堆在这荒山野岭,无人问津。耳边是魂啸鬼泣般的山风呜鸣。

在生死面前,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

或许“死亡”无法被定义,但当这个词汇具象化为眼前一具具白骨的时候,人会神魂震颤。那份湮没在红尘烟火气中的敬畏之心也会在此时被震荡出来。

死亡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但他们不要变成眼前白骨那样。

于是少年中,有一个没绷住,硬着头皮颤声道:“我们,真的可以进去吗?不会冲撞什么吧?”

众人当即看向他。

他一出声就后悔了。

……他居然……在怕死。

身为简家宗家子弟,怎么能因为恐惧而说出如此荒唐且愧对家训的丧气话。

可明知如此,同行的其他几个少年却也被他道出了心声。捏着拳,一时间羞愧难当。

数秒的沉默后,一只手摸上了少年脑袋。

少年的头发剃得很短,又硬,稍微有些扎手。

丁艾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少年怔忡着,侧过脸去,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人说:“死是容易的事情,活却比那难得多。你想活,思路非常正确。”

那人又说:“接下来你该考虑的问题,是怎样活。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不分对错。因为无论是怎样的选择,之后都要活着为你的选择承担责任和因果。”

那人说到这儿顿了顿,冲他微微露出狡黠一笑:“所以这道题最简单的解法是:当你做出选择的时候,要无愧于心。”

“但这世上有这么多种活法,问心无愧不是唯一解,有时候你甚至会觉得这根本不是最容易的,这太难了。但当你走到尽头,回望过去的时候,所有的路汇成一条,那时你会觉得人生无悔。”

少年动了动唇,脸上羞愧的神色变成了些许怔茫。

他觉得那人的话好像一盆热水往他胸口灌去,心头逐渐清明,眼中怔茫也化为坚定。

谁知就在这时,却听那人“啧”了声,冲身边的简天祁道:“你看是不是吧,我就说你简家这批孩子都是缺心眼。我随口两嘴鸡汤动员他们就大义凛然打算殉道给你看了。”

“……”少年一愣。

在意识到丁艾话里意思后,他眼睛猛地睁大,薄薄的脸皮上一阵红一阵白。

丁艾视若无睹少年的尴尬与恼怒,没眼看般掩面叹了口气:“随便用点传销技巧就一个个给治得服服帖帖的,还这就给放出来历练了。我说三哥哥,你们简家宗家人心这么大的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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