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少君不是说现在不必讨论吗？
而且那时候少君受伤，除了晓前辈以外他离得最近，也没看出蛛丝马迹。老姜前辈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思及此处，简如斯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母亲还在世时提起过的男人。
脑中有熟悉且温柔的母亲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模模糊糊响起：“就像我跟你说的，虽然那个男人看起来脾气暴躁又不可靠，但就是这样的人救了我和你父亲的性命。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他，请替我跟他说……”
“啊？小鬼，你也想跟老子打架吗？”
男人粗粝的嗓音让简如斯猛然回神。
他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出神的时候，竟然伸手扯住了老姜的衣角。
“呃，不是！对不起，前辈。”这是何等的失态！
“哈？”
“没有，晚辈并非有意寻衅滋事。”说着简如斯猛地抽回手，清俊稳重的脸上是少有的
窘迫。
老姜居高临下盯着少年这表情，莫名其妙地挑眉，额角不耐烦地跳动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像个娘儿们一样看着都恶心。”
“啊……”简如斯被这么一骂，内心激动的情绪被冲刷掉大半。他迅速冷静了下来。
不行。
现在他的事情，母亲的事情，天大的托付都没有应对当下他们所面临的困境重要，不能因为他的私人原因耽误了队伍的进度。
于是简如斯抿唇，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刚刚看到您这里有点灰。”
说罢，他就退了回去。
老姜眉毛顿时挑得更高了，转头对丁艾说：“老子要揍这个小鬼，妈的别拦我。”
丁艾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仿佛在说请便。
老姜其人，天地不怕，神鬼不惧，这么铜墙铁壁般的人物，偏偏怵自家大掌柜这凉飕飕的笑容。
要说为什么，只能说，这笑面虎的女人太他妈吓人了……
于是老流氓的土匪势气就这么顿时没了大半。
他冷哼了声，话题又转回了简天祁身上。
众人在有着淡淡荧光的甬道里向前走着，虽然谁脚程都不慢。但洞里的地形并不算友好，经常有极其狭窄的通道，需要人躺下竖着挤进去。
就在简如斯拉住老姜之前，他们已经经过两个这样的地方了。
“等一下。”就在老姜准备像之前那样先放下背上的少年的时候，简天祁突然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要动。”简天祁说着上前，手指在洞穴口石壁一侧指了指。
众人顺着他的示意，这才看到在墙壁上有某种暗棕色的痕迹。
因为和石头的天然纹理混在一起，竟一时令人难以察觉。
“刚刚经过那个石洞的时候，我怀疑我们又回到了同一处，所以做了标记。”
怀疑的原因不必细说，只是他话里的意思，已经足够吓人。
偏偏男人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直到众人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他接着确认般重复了一遍：“我们一直在原地打圈。”
老姜蹙眉：“不可能，如果是同一处，姜爷不可能没看出来。”
他这话要是放以前，肯定会引起众少年的鄙夷和不满。
但如今放当下，在经历这么多之后再听这不着调的男人质疑自家少君，众简家少年竟丝毫不觉得是吹牛。
简如斯说：“但姜前辈刚刚提出山体复制的假说，如果是真的，会不会这下面也是复制的？所以我们其实在前进，只是看起来还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
“不对。”简天祁用手在洞口边缘摩挲了一下：“这个洞口和刚刚看起来并不一样。”
“……你说什么？”丁艾蹙眉。
她当然不会质疑
简天祁话的真实性。
只是，出现当下的情况，只有三种解释：其一，不知为何，洞口改变了样子；其二，有人将简天祁的标记原封不动模仿转移到了新的洞口上；还有其三……
丁艾轻轻动了动鼻子，凝神静气之后，果然闻到鼻端有淡淡的松柏香。
她出声道：“都不要呼吸，我们中了幻术。”
幻术，从古至今变过不同的名字。
不同武家对其也有不同的解读。
《说文解字云：“幻，相诈惑也。”
比如赵二的妻子萍萍所出的姑苏家，就是集幻术修炼的大成。
气味，眼神，嘴角轻微的牵动。
一言一行，甚至风声月色，都可以为他们所用，幻惑他人。
“晓前辈，这洞里还有其他人？是段家人追上来吗？”简如斯问。
丁艾摇头：“应该不是，这洞里该是本身就有些古怪，不然段家也不至于花了经年累月的功夫，却迟迟攻不破这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丁艾见少年那一脸真诚和顺其自然的模样，不由乐了：“光知道问我，自己不带想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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