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首碑前酒几多5
晁礼道,
“那你岂不还算是聪颖。”
张容瑾笑,
“那是自然。”
晁礼看着她的笑颜,一阵恍惚,端着茶碗的手有些抖,他努力地按下所有心中沟壑,笑着道,
“想来孩子已经有一岁多了吧。”
张容瑾笑道,
“正是,白天里还算安静的,到了晚上整夜整夜不睡觉,哄的辛苦。”
晁礼放下茶碗,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容瑾笑道,
“若是谁能带我出去,我跟着出去便是,但是显然你不能,我也不能连累你。不若到时候你可没机会同妻子一同云游四海了。”
晁礼很想说一句他可以,但看见张容瑾的笑颜,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道,
“若你想出去,必定得料理好眼前事情。”
晁礼看向床榻上的幼子,
“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张容瑾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若是知道,便将孩子留在宫里,托馆陶时常来看看,要是不知道,我自然是要将孩子带走的,这皇宫太血腥,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呆在这样的环境里,这对孩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晁礼道,
“想来如今你虽落魄,却也过得很好,不比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时候差。”
张容瑾笑道,
“那是自然。”
晁礼起身,
“我得走了,这次来看你,只怕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张容瑾起身,
“我送送你吧。”
晁礼笑道,
“好。”
两人出了门,张容瑾送过一段路,晁礼道,
“就此别过。”
张容瑾笑道,
“就此别过。”
晁礼转身,他的五脏六腑全然颠倒,痛不欲生,他想倒在地上,却死死地撑住,背脊挺得僵直,因为他知道,她在后面看着,他不能在她面前倒下。
晁礼的嘴角流出一缕鲜血,滴在他的衣襟上,他每一步,都千斤重。
这一见,就是永别。
他衣衫上的鲜血越来越多,他的背脊终于有些弯,但不过些微,从背后看,看不出区别来。
在拐过永巷的拐角后,他轰然而倒。
张容瑾笑着看晁礼离开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永巷尽头,张容瑾才转过身回了房子里。
张容瑾道,
“繁弦,你可盛了粥,桌上这粥有些凉了。”
繁弦端着粥出来,
“来了来了。”
鹿穗端过,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刘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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