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江下游,有一艘大船,纵使现在天降暴雨,江水晃荡,大船也稳稳当当地顺流而下。

船舱内有一张精致柔软的大床,床上躺着一名年轻男子,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微微渗出冷汗,不知是在做着噩梦还是有些晕船,按道理讲,这么稳当的船是少有人会晕的。

“大哥!”

床上的年轻人醒了,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另一名年轻人,他正悠闲地饮着酒,酒杯是墨玉雕琢而成,隐隐发着微光,竟是极好及罕见的夜光杯。

“二弟,你醒了。”正在酌酒的年轻人正是裴中青,床上刚醒的则是杨宁。

“我这是在哪?”杨宁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感觉房间似在移动,“房车?”

“船上,你当日与李如玉一战内力耗尽,精神透支,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过来喝口热酒,还还魂。”裴中青笑道。

“船上!”杨宁脸色又白了一分。

“怎么了?”裴中青紧张道。

“没事,有点晕船,过会就好了。”杨宁摆摆手笑道。

“谁能想到一手灭掉金铃门的‘剑佛’竟然会晕船,哈哈哈!”裴中青开怀大笑道。

“剑佛?”杨宁奇怪道。

“那日你最后一剑似佛光普照,剑意与佛家法门正宗无二,天下绝无,江湖里已给你取了‘剑佛’的称号。”裴中青赞叹道,“我与你不过数月未见,你的剑法竟精进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令我钦佩。”

杨宁苦笑道:“我当时也是全然无知,只觉生死存亡之际,所有本事全力爆发之下竟施展出这一招,之后我就是醉酒一般全然不觉了。”

裴中青点头道:“也只有面对生死才能激发潜能,每一位武术宗师都是从生死决斗中磨练出来的。”

“只是佛法是大智慧,二弟年岁尚轻,我看你这佛门功法竟不比达摩院内钻研功法的老和尚差?”裴中青不解道。

“不瞒大哥,其实我偷学过佛门心法。”杨宁苦笑道。

裴中青恍然道:“原来如此,是宁安寺吗?”

“这么容易就猜到了吗?”杨宁讪讪地摸了摸头,“看来给静远添麻烦了。”

裴中青笑道:“我熟知你的行踪,加之我知道静远与少林的关系,就不难推测了,不过少林和尚虽小气,此番不免要与你见见,但也好糊弄,你只消说几句佛度有缘人,与佛结善缘的马屁,他们大概还能和你成为朋友。”

两杯温酒下肚,杨宁脸色好转,气息也舒畅了许多。

“二弟,此番你已经在江湖闯出了名号,各大门派必定会将目光注视在你的身上,你知道大哥我是瞧不上那些正派人士的,日后势必会与他们起冲突,你在他们面前不可说出你我的关系……”

“大哥……”

裴中青抬手打断杨宁,笑道:“听大哥的,大哥以后落魄了,还能投靠你。”

两人推杯换盏,少言多喝。

天色渐渐地亮了,大船缓缓靠在岸边,一道身影跃下,杨宁已经来到了岸边,头也未回,身影闪动,消失在了岸边。

“师妹,杨宁没死!”齐正宁忘记了敲门,兴奋得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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