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瞻不在乎——【无碍观瞻】生了效，他看见西蒙轻轻动了口型。
一粒石子悄无声息地滚动，围着队伍后面的人鱼迅速画了一个圈。
在这种环境下，想要用【画地为牢】也并不容易——大部分时候，队伍行进的速度都比石子画完圈的速度要快。
第一个图形的位置在中间偏前一点儿，画完的时候只圈住了队伍中后段的一部分人鱼——在前方的人鱼们没弄清楚状况的时候，不断地有人鱼拥进去，竟硬生生堆叠了两层。
“气刃！”西蒙大喊，“项永山，你也别闲着——！”
鱼骨总是比人骨要软一些，骨头上的凹凸和尖刺也要多一些。
几把气刃同时刺穿了押送“食物”的人鱼咽喉，关瞻迅速脱身，灵活地闪躲腾挪，匕首精准地划破数条人鱼的大动脉。
“下一步提示。”
话音刚落，人鱼们的尖啸就逼得他痛苦地蹲下捂住头。
西蒙的墙将它们几乎全部围住，每一条被困在“牢”里的人鱼都挣扎得厉害，长长的尾巴绞在一块儿，像一群塞在细长试管里的蚂蝗。
它们的尖啸整齐划一，音调时高时低，直钻进大脑，要把脑浆都翻搅出来似的。
它更像一首合唱出来的歌，前半部分激昂，后半部分逐渐趋于平稳，紧接着婉转动听。
关瞻脚下的地面变了。
巨石变得光滑，还有大理石的纹路。
“嘿，小男孩。”大脑里有根弦被狠狠扯了一下，关瞻一凛，有点混乱地盯着那些石块。
“醒醒，你这个傻瓜。”《物语》嘲讽地说，“人鱼也是会唱歌的——麻烦你，捂住耳朵，看看提示。”
【下一步提示】
向前直走
关瞻甩甩脑袋，想把那些幻象甩出去，拽住了离他最近的白悦光的胳膊。
“醒醒。”他用力推推同伴，“走了。”
白悦光的状态像个幸福的小孩。他傻笑着站在原地，关瞻一拉，却出乎意料地把他拉动了。
他在以站立的方式做梦。
南明和西蒙倒还好，两人一齐拉住项永山，西蒙还不停地擦着头上的冷汗。
随着透明的墙体不断地出现裂缝又恢复平整，西蒙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向前走。”关瞻另一只胳膊借给西蒙搀住，“撑一撑。”
西蒙不敢减慢速度，项永山和白悦光就像两个大拖油瓶，走得勉勉强强、跌跌撞撞。
“我知道路。”关瞻轻声说，尽量加快步伐。
“下一步提示。”他默念道。
【下一步提示】
第一个路口
右转
第三座楼
当真走到第三座楼大门前时，西蒙已经嘴唇惨白，双腿软得站不住了。
这是一座堪称富丽堂皇的建筑，好在门前没有台阶，里面的结构也足够简单粗暴，位于大厅中央的巨大圆形图案熠熠闪光。
一条人鱼盘旋在传送阵最中央，金王冠斜斜压在头上。
它灰白色的头发整齐地梳起来，一张脸尤其狰狞可怖。
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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