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一小块被轻轻拉动了,而后又没了动静。
另一个人的说话声插进来,是关瞻能够勉勉强强听懂的帝国语。
“是啊,总有些东西不知好歹。”那人的嗓子口卡着一口浓痰,“它6以为它是谁?那么个玩意儿换我一批货——”
他狠狠啐了一口:“也不看看现在人类数量!他妈的,所有养殖场的新生儿一年比一年少,天生的天赋者更没几个!”
关瞻斜了一眼装着酒的包,心头一拎。
呼噜呼噜的模糊话语声插了进来,应该是在说什么好话——因为开始的那个男人满意地哼了一声。
“三瓶?三瓶多了。”他低声咕哝,“最多一瓶。特么的,当我这酒是啤酒还是咋滴?”
天花板咯吱咯吱地响起来,一线昏黄的光芒从缝隙里透出。
一条做工粗糙的长石梯从外面伸下来,穿皮鞋的脚紧接着迈下。
关瞻捏紧了匕首柄,屏住呼吸。
“不,不。”男人突然自言自语道,“还有余地。”
他兀自念叨一会儿,那只脚收了回去,天花板重重合上。
“还有余地。我们完全可以再多要几个钱。”他在外面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脚步逐渐远了。
关瞻和项永山对望一眼。
紧接着响起水烧开的咕嘟咕嘟声,似乎男人身边的怪物也走开了。
“上去吧。”西蒙小声提议,“带上三瓶酒。”
关瞻把那只破掉的口袋重新拉出来:“四瓶。你们谁有背包?”
南明举起手。
除了她,其他几个人的包全部都落在了损毁的交通工具上。
关瞻把顺出来的酒递给她,率先爬上长梯,用一只手将天花板向上顶了顶。
这材质比他预料中的要轻一些,并不是他熟悉的石头、木材或者金属。
用一些力往上顶,就能开一条小小的缝。
外面又是一间黑漆漆的仓库。
“《物语》?”关瞻在心里喊,“现在上去会不会有事?”
“不会。”《物语》没好气地说,“睁大你的人眼看看,上面没东西。”
关瞻放下心来,动作缓慢地把盖子往旁边推,轻轻跃上去。
西蒙第二个出来。
“杂货店?”他轻声问,抬头打量四面装满货的货架。
蜂蜜的香甜气息充斥了整个空间。他们右边的货架上是大罐大罐的琥珀色蜜糖,左边木碗橱里码着一条条散发着略微腥咸气味的鱼干。后面的货架就比较杂乱:各式蛋白质糕、零食、糖果,装在透明瓶子里的饮料,几桶闻上去像工业酒精的玩意儿,风干的香肠、咸畜、火腿。
前面是一扇木门,高度刚刚到关瞻的头顶。
木门外面很是嘈杂——地窖里听不到的欢呼和嬉笑怒骂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关瞻还嗅到了烤肉的香气和新鲜的血味儿。
“我猜他们在屠宰人鱼。”他淡淡地说,“你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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