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娘带方伯离开后没多久,李敬便领着曹翦和张枫走进了隐庐。

三人进屋后,重新煮茶添香,围坐桌边,听张枫开始说起那日他与官家在文德殿中密谈之事。

“伯龄先生不再官家面前谏我为储,不怕日后我得知此事,也疑心于你吗?”听张枫说完当日与官家对谈的内容,赵泫面带微笑,语气平和的问道。

张枫的神情也颇为淡定从容的回道:“穆王殿下若与官家是一般人品,我张某也算是白阅这半世的人情了。”

说完,他与赵泫相视一笑,彼此心中了然。

曹翦见他二人如此心心相惜,不免稍稍喝起醋来,刻意转变话题道:“新桥坍塌的案子,刑部和礼部已查了这么多日子,可有些许结论?”

张枫被曹翦猛地这么一问,略略怔了一下。

待他缓过神来,赵泫早已接过话茬,说:“前两日,刑部倒是给都堂上了一份奏报,说新桥坍塌是因当日桥上车马、人员过多,超过了新桥所能承受之极限,这才导致的桥身坍塌。”

“可吏部尚书并不这么认为,薛尚书从现场寻到了几根断木,验看过后,发现上面明显有斧锯刀砍的痕迹。我让他把这件事暂时隐下了下来,只把刑部勘验过的结果呈了上去,且看怀王与越王下一步如何处置,咱们再将计就计。”

曹翦不解道:“殿下的意思,属下并未明白,这新桥坍塌之事跟眼下朝中党争有何关系?”

赵泫温和的看着曹翦,却笑而不答,只跟赵泫问道:“伯龄先生博学广知,应该知道这座新桥是何来历吧?”

“当然。”张枫略一正襟,道:“这新桥是当年工部尚书代宗人,还任工部员外郎时主持营造的项目,工期一共两年,耗费朝廷银钱五万两。属下知道殿下着是在猜测什么,可代宗人一向居行勤俭,谨慎本份,从未听闻,他做过半点有违律法之事啊?”

赵泫冷笑了下,缓缓道:“代宗人啊,哼,他对他家夫人,可是害怕的很呢。”

曹翦闻言更是不解:“殿下的意思,属下实在是弄不懂,还请殿下详解。”

赵泫微笑了下,放下手中茶盏,将内中详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代宗人的确向来勤俭,在工部衙门这么多年,还能做到不贪不瞒,也实属不易。可他家大娘子刘氏,却偏偏是个视短贪财的市井之人。

代宗人出身寒门,早年全靠着娘子刘氏浆洗缝补,才有钱求学进考。故而等他入朝为官后,对刘氏是百般依从,万般惧怕,渐渐就养的刘氏骄纵蛮横起来。

代宗人被调入工部后,成了主管材料铸造的员外郎。帝都中不少材料商,就都寻了上了代府。代宗人谨慎为官,自然不敢收取半分银钱,可耐不住他家有一位胆大的刘大娘子啊!

这时间一长,商家们便都发现了代宗人惧内的毛病,只趁着代宗人不再府中时,将银钱珠宝暗中抬进后院,只说是送刘大娘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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