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疾走多日在南粤王世子下处盘桓,与使臣一同学习官话,不过月余便大有长进,发音正字都比颇为准确,赵婴齐看了大喜,心中深知此人定是能人,极力延揽,但也奇怪,这疾走心中却是将那少年认作主家。

疾走言道。“世子,疾走乃是无用之人,不过就是脚程比寻常人快些,对世子未来并无助益。世子将来是一统南粤之人,在下这鸡鸣狗盗之徒恐累及世子名声,若是世子让疾走位列门客,今后堪大用之人恐生疑窦,定不敢靠近。如此一来不是得不偿失么?”

“这?!”赵婴齐一时也无可辩驳。

疾走又道,“霍家小郎,少年多才,世子与他相交才是正经,疾走观色,知其心高志傲,虽不曾见过他的本事,但他乃是诚心之人,举凡此人应诺之事必当践行。日后若是无良机还则罢了,一旦有机会,定能出人头地。世子乃是疾走同乡,疾走感喟世子悉心教导之功,将来若有需要疾走定然知恩图报。”说罢一揖到地,行了大礼。

赵婴齐忙起身搀扶,“疾兄不可,你我既是同乡,同乡流落街头,岂有不理之理,我虽为粤王长子,但既然能被父王派出粤地,可见……家中非我一人,未来何人继位不可多言呐。”

“此话怎讲?!”疾走是个直率之人。

“虽说父王自幼以大礼教我,但此次来,他却是让我竭力保驾护航,若有一丝半缕错失,我便可向着祖宗宗祠自戕谢罪了。然先秦始皇帝,固爱公子扶苏,但却将其远派,纵使公子有心,亦难回,这才有了二世继位……”

“世子顾虑粤王百年之后?!”

“正是,父王将我远派长安,虽说我替父侍君,然而家中若有变化,恐鞭长莫及。自我之后,父王亦有几位公子,这些人年岁虽不大,但终究有唆摆之人,我若长久不回故土,恐生变故啊!”

疾走听闻此话,自然了然,“世子所虑确是实事。可是岭南路途遥远,便是有快马也许数月,若是出了大事,隐而不告,确是难事。只是,世子言及此事,疾走颇为不明,不知疾走可为世子作何助力?”

“疾兄,你我同在长安,皆为异客,你若肯为我联通南北,定可助我完成大事,不知兄意下如何?!”

疾走见赵婴齐所说乃是此事,略有迟疑,南粤虽为自己故土,奈何家中亲友皆亡走天涯,自己往返南粤长安,一是道路艰辛,二则路途遥远,三则路上难保不遇虎狼劫匪之人,凡此种种,疾走一时究竟难于应答,疾走心道,若是霍家小郎有此相求,自己定当不拒,可是这赵婴齐……

疾走虑及此,心下烦闷,虽为即可答允,但心中一时烦闷难于排遣,便起身出门寻找霍家小郎。

这霍家小郎本来每日皆服侍宫内,今日又非休沐,本应见不到,可这说巧不巧,今日恰逢小郎母亲少儿之夫做寿,小郎需为其贺寿。

疾走来卫府之时,正逢霍家小郎自陈府返家。

两人相见,疾走忙上前跨步行礼,“多日不见,小郎愈发朗键!小人疾走躬谢恩人!”

“疾走贤兄!别来无恙?!多日不见,兄这官话说的甚好,竟然语调清晰,大有进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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