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恍恍惚惚之间,于久远的回忆之中,夏子渊苏醒了,他似乎回到了十七年前,一切都还未发生改变,他还是南夏的景太子。
那道温柔又仿佛带着悠长的声音,足足叫了他三声。
他陡然睁开眼,看到了——
他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人影儿。
“漱儿。”他喉咙沙哑的叫了一两声,然后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巨大惊喜,从床上翻身坐起,身上盖着的锦被,滑落了大半,从他上身,滑至腰间的位置,此时的他还穿着就寝的衣物,狭长的凤眸眯了眯,一弯,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喜悦的红润,他喃喃道:“漱儿,能再见到你,我很欢喜。真的。哪怕它只是一个梦,我也欢喜。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你了。”
对面那呼唤夏子渊的女子,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话,她怀中抱着一个被黄布裹着的婴儿,那婴儿在放声哭着,声音不大,却显得几分娇弱得很,看上去,婴儿身子很虚弱。
女子在婴儿白嫩嫩的小脸蛋亲了几下,在婴儿耳边,轻声温柔哼唱,手指轻轻的在婴儿的粉红小嘴巴上划过,微微一笑,左手轻拍婴儿的后背,喃喃道:“娘亲的小宝贝,可别哭了。你这一哭,娘亲心疼得紧。噢~乖~乖~别哭~”
被女子轻声安抚在怀中的婴儿停止的啼哭,小小的眉眼一弯,对着女子哇哇的笑,小手还不住的挥舞着,逗得安抚他的女子也是笑个不停。
不明眼前情况的夏子渊顺着女子怀中黄布裹着的婴儿看去,狭长的凤眸,一眯,然后睁大,从榻上直接光着脚下来,从女子怀中抱来孩子,狭长的凤眸微湿润,喃喃道:“云卿······”
奇怪的是,婴儿到了夏子渊的怀中没有笑了,但也没有哭,一双小眼睛就这样看着,感觉着怀中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怀抱,虽然很奇怪,但也很温暖。
这回女子仿佛听到夏子渊在说些什么,她在一旁浅笑的看着抱着婴儿的夏子渊,温柔的说道:“云卿,这个名字很不错,很适合我们的小女儿。子渊。”
说着,和夏子渊一起逗弄着夏子渊怀中的婴儿,女子浅笑,眉眼一弯,很是温柔,声音也很是温柔:“娘亲的小云卿,快看看娘亲,看看你父王~”
夏子渊留恋而带有爱慕的目光在女子温柔的脸上停驻了几秒,嘴角扯起一丝笑来,这样,也挺好。
然后,又看了看他怀中的婴儿,目光瞬间变得慈爱了起来。
所谓,似幻非幻,似梦非梦,他可以在梦境中和梦境中的人说话,却得不到梦境中人的回应。他这是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夏子渊如是想。
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和梦境中漱儿对话,正想要开口,却发现眼前场景一变。
当他再睁开眼时,他发现他正坐在太子府正厅上,这时,饭桌上摆了一些菜,漱儿正坐在他旁边,对他开口道:“子渊,你身体刚好,不宜食油荤之物,我给你做了一些素菜,你吃完饭后,早点进宫帮父皇处理政务,父皇身子大不如前,前些你病着的时候,父皇还特意传我进宫,问候了你的身体情况。”
“我说子渊的身子快好得差不多了,父皇不必担心,太子府还有我和如妹妹,不会让子渊操心太子府中的事,羲儿和云卿也有我照顾,霆儿,如妹妹也一直在照顾着,改日带孩子们进宫看父皇。”
说到这里,女子一笑,对夏子渊接着说道:“我看父皇态度对我要比以前好很多,可能是生下了羲儿和云卿的缘故,我想,以后等孩子再长大些,父皇是不是对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就没了过去那么多的偏见。”
夏子渊闻言,嘴角微动了动,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漱儿心中这么多的想法,还是她以前跟他提都没有提过,一直憋在心里不说。
他想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开不了口,他面上慌张的神情一动,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那是——
南夏十七年前发生那场内乱的时间点。
诸侯国使臣齐聚九阳山,其中有他的父皇,有他,有漱儿,有徐言书、魏羡城、慕毅、许广先、蒋从武、王坤······还有很多很多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其中,其中还包括他的云卿,他的羲儿、霆儿。
宿命的交割,于那一刻,突然风起,一场无名大火烧遍了半座九阳山,随从的官员中突然涌出来一些身着异服的西域人士,他们手中各拿着一个摇铃晃动,摇铃上面布满诡异的符文和扭曲的文字,嘴里念叨着诡异的咒语,他隐约看到漱儿和云卿被那群人带走。
“不!”他大喝一声,想追上去,却发现他只能在站在原地,身子不能动弹,耳边是成片的哀嚎声,有无数的人似乎在他眼前倒下、死去,徐言书、魏羡城、慕毅、许广先、他的父皇、他的羲儿和霆儿·······
“不!”
夏子渊崩溃大喊。
然后,眼前突然一黑。
南夏皇宫,宣德殿,历代南夏皇帝的寝宫。
此时,殿中宫灯烛火大亮,照亮了昭帝那张苍老的脸。
昭帝,夏子渊的父皇,夏平章。南夏先帝。
“你就是这样对朕说话的吗?”昭帝怒目而睁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腰站得笔直的夏子渊,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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