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对前阵子数个大米仓受潮的事情有所耳闻,谭以桓由于此事遭受弹劾,圣上连着多日没给他好脸色看。

“所以,皇后明面上扶持谭以桓,是为了给蒋毅兰送情报;而蒋毅兰也是依靠皇后的帮助,才能次次化解谭以桓对自己的攻击。”秦时钺笑道,“郑潼的这番手腕,关关可看清楚了?”

秦时钺敢直呼皇后名讳,可能是仅仅不忌惮她,也有可能是对她有莫大敌意。

余温想起之前受皇后召见,金冠华服的女子慢慢逼近她,眼神坚定而狠辣地说:“我要中林一生功显名达,子孙光耀前人,世代叶家兴盛。你,会挡了他的路。”

还有以前皇后娘娘盘问她玉耳坠的细节时,一听见再查下去苏旻秋有了嫌疑,便拐着弯让自己就此收手。

“皇后娘娘有她自己的打算,妾身不敢擅自揣摩。”余温心里空了一大块,冷风肆意往里面灌。苏旻秋有了孩子、有皇后撑腰,自己现在又是代罪之身,也许明天就会被关入大牢……叶荣会不会抛下她?毕竟她不是原来的余温啊。

“郑潼能从罪臣之女一步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我纵然是男子也实在佩服。”秦时钺重新倒了一杯水,“关关,这一次的巫蛊,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姑且帮你。只不过之后,我也要看到你的动作。”

他放下茶盏,似乎准备好离去:“下个月的阁首聚会,万万不得缺席。其余的,等我密信。”

余温余惊未消,她等到门被轻轻关上,长出一口气,颤抖着想坐下来,却不慎碰翻了秦时钺用过的茶盏。青瓷杯子骨碌骨碌滚了半圈,便被地上柔软而潮湿的地毯接住了。

撩起因茶水而湿了的鬓发,余温长出一口气。

第二日从床上醒来,余温脑子里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月寮是啥?阁首聚会在哪里?阁首是哪些人?

嗯???

“夫人,您看您夜里喝口茶水也就罢了,为何要把桌椅弄得这样凌乱?”雾朝一边整理一边抱怨。

“夜里灯灭了,我看不清才落得这般狼藉。”余温指着自己脸上发上残余的水迹,“你看,我昨儿碰上桌子还摔了,被茶水泼了满脸呢。就当是给雾朝大小姐赔罪了吧。”

“呸呸呸,奴婢才当不起一声‘大小姐’,更别提让夫人赔罪了!”听出余温的心情还不错,似乎已经从昨日的落寞中恢复了些许,雾朝的语气愈发轻快活泼。

余温在云屏服侍下穿戴整齐,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坚定地迎接自己被禁足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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