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窗户开着,窗外有寒风,窜入丝丝凉薄之意。

一石心里发寒,这背影他虽不熟,这声音却听得真切,少年人还是找了过来,在他如此小心的规避之后,依然未能躲开追踪,加上此时无声无息地翻进他房间之中,来人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

他不敢轻举妄动,来人虽然背对着他,气机却牢牢锁定住,仿佛一头顶上猎物的猛兽,若是异动,随时会出手。

“我若是你,就不会动。”顾长青一语道破一石内心最后一丝挣扎。

一石道:“你是谁,究竟想要干什么?”

顾长青也不把身体转过来,就这么背对着他,而后问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手上的秘籍,都是哪里来的,谁把这些秘籍,委托给了你!”

原是为了此事,一石心中了然,面对顾长青的威胁,选择了抗拒:“这位......好汉,此事事关我一石的声誉,正所谓“生死是小,声誉是大”,我一石行走江湖多年,承蒙那么多朋友信任,靠的就是信义两个字,委托人的名字,我是万万不会说的。”

顾长青淡淡道:“我说过,你不说的话,就会死,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点,但绝对是说到做到。”

他的语气毋庸置疑,看待一石的生死,毫无波澜,这点也是让一石感到恐惧的地方,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人会在下一刻悍然出手,然后取走他的性命。

“你究竟是谁?即便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名字,总要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一石受到顾长青压迫,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虽然恐惧,但心中大抵是不服的,想知道顾长青的名字,也是想着日后有个解决问题的道路。

顾长青何许人也,怎会轻易透露自己姓名,他费尽心思看准伙计上楼敲门,然后突然出现,营造了一种恐怖的氛围,正是要逼着一石方寸大乱,所以当一石问及顾长青姓名,顾长青根本不会按照他的思路走,沉声道:“我的名字,你知道了并没有好处,反而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灾难。你只要告诉我委托人的姓名,我便饶你性命。”

顾长青又道:“你也不必担忧江湖声誉,我若查清属实,必不会将此事透露。”

一石陷入挣扎,而顾长青此时已转身过来,用极具压迫力的目光,直视着他,顾长青衣袍猎猎,十成内力运转,脚踏前两步,后天巅峰的气势扑面而来,

“年纪如此轻,竟有这般功力。”一石心中骇然,心道此少年必是来头不小,莫非委托人中有人得罪了他或者他的宗门?他又想起在坊市之中,这个少年能够指出通东长拳的问题,难道委托人真有问题?

良久之后,一石长叹一声,从包裹中拿出所有的秘籍,道“我答应告诉你名字,但你不能泄露是我所说,还有,这些秘籍都是来自不同委托人,我只能说其中一本秘籍的委托人,不会告诉你所有秘籍委托人名字的。还有,结束之后,这本秘籍我既然告诉了你委托人的名字,那你就不能杀我,这秘籍我也不要了,回头你把这秘籍的一千两的银子结算于我。”

顾长青没想到这一石还是个财迷,性命都快不保了,还想着钱财的事。在桌前,顾长青指着一本秘籍,问道:“此秘籍是何人所委托?”

一石一看这本秘籍,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不由地看了顾长青一眼,少年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大人,这本秘籍........说句实话,这些秘籍里,唯独这本秘籍真的没有人委托我。”一石有些郁闷,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觉得他说出来的话很难有说服力,听上去更像是不愿意告诉来人的推脱之词。

这话顾长青哪能信,把这本《太玄门基础内功》拿在手里,指着说道:“这秘籍没人委托于你,那你是哪来这本秘籍的,难不成,是你自创的?”

“大人说笑了,小人这点微末武功,自然是创不出这等秘籍。”一石拿过顾长青手里这本《太玄门基础内功》,有些怀念,有些感慨。

他回忆着,然后在顾长青的注视中,讲出了一段往事。

原来,一石居士本名余世文,并非通东郡人,而是来自于北方偏远地区的山野村庄。余世文说,在祖上光耀时,也曾出过功名,后来便没落了,自己虽然读过一些书,但考经取士是万万不够格的。在十岁那年,他拜了一个师父,那师父是江湖中人,教了他一些傍身的功夫,并把他引进了门派之中,从此便走上了江湖道路。

“这个门派,便是太玄门。”

余世文唏嘘不已,“这位大人,不妨说给你听,我们这太玄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灭门了,距今,差不多也有三十年了,这都是江湖上过往的事情,鲜有人知,我当年加入太玄门,不过一年光景,太玄门就被灭门了。”

顾长青问道:“所以,这太玄门是在北方吗?怎么被灭的门?”

余世文感到有些奇怪,怎么顾长青对太玄门这么感兴趣,尤其是上来就问这《太玄门基础内功》的事情,但既然顾长青问了,他又答应了他要说,也不涉及委托人的事,说说也无妨。

所以他将当年他了解到的太玄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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