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要兴顺着小苟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有些目瞪口呆的,他心里从来没想过这些,南山和河滩怎么种地,南山有狼出没,河滩更是时不时的发水就淹没了,一地的石头子。心里真是满满的吃惊,瞅着眼望远处的小苟,要兴感觉他有些不一样了,想的多了,想的远了,有些高大了。
四月份的时候,天还是一直没有下雨,樊不器拾掇好玉米和高粱还有谷子这些庄稼的种子,想着再等等看看,最好有点雨水了,赶紧种下去。地里的麦子苗都有些蔫,往年的时候早都返青了,这个冬天没有雪捂着,开春也没下雨,麦子也是干着了。
一直等了好几天,还是没有下雨,再不种上就过了农时了,啥都赶不上了。樊不器背上了犁,樊小苟扛上了撅头和耱,陈梅拎着本就不多的种子,一家人上了北山,去了最近两年开出来的荒地,都是一些半坡子田地。熟练的按上犁,樊家两父子在前背着绳子拉犁,陈梅在后面扶着,这几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犁好了地,用撅头打碎了大点的土疙瘩,耱上放点土块压着,来回把地抹平整了,用撅头刨出来一个个的小土窝子,玉米种子放进去,抬脚把土拨拉进土窝埋上了种子。
几块荒地都种上了玉米高粱和一点谷子,樊小苟一家人忙活了好几天,种完了最后一块地,坐在田地边歇着的一家人,抬头瞅着天上,汗珠子顺着脖子流了下去,看不见一点下雨的迹象。樊小苟擦了擦眼角的汗水,挠了挠额头,伸手抓了一把地里的黄土,在手里捏了捏,土都成了细末子,地里已经很干了,靠天吃饭,没有一点点办法,只能盼望着能下一点点雨,多少有一些收成。
樊不器站起身子,拍打了屁股上面的黄土,绕着地里看了看,喊道:“别歇着了,扛上东西,咱们回家了,都种下去了,成不成的就看老天爷了。“
麦子地里长出了野菜儿,这是一年难得的时候,庄里的女人们和孩子们都带着笼筐走向了麦地和田野里面。野菜是这个时节最好的美味,地里有“荠荠菜”,吃起来很是香甜,生吃也可以,和面条煮在一起煮一锅汤面,能吃上好几碗。还有“酸溜溜菜”等,好几种野菜,焯水之后,或者煮熟了以后,鲜香美味,也就是这段时间,庄户人的饭桌上,才有着这些上天给予的美好。
田里的野菜也就这一段时节才能吃上,过去了就要等到下一年,地里的麦子一天天的长高了,种下去的玉米和高粱也长出了嫩苗,都长得不是很好,麦子相比往年,麦苗矮了很多,也更纤细,开春以后种的这些,地里的苗子都稀稀拉拉的,很多就直接没有发芽,天还是那个天,太阳照常升起,一直没有下雨。
随着五月过去,六月到来,西北的麦收时间相对晚一些,可也是不远了,每年的七月份就是收麦子的时节。天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晒,北山都没有往年那么翠绿,麦子更是长得矮了,麦穗也是更小,庄里人一家家的发愁了起来,但凡是去过地里看过庄稼长势的,回了家里更愁了,一股股担忧和隐约的心慌蔓延在整个庄里,整个川里,都是一样的情绪。
靠天吃饭,今年的年景,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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