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洁白的手指攥住花未九的手,将它拉近自己的嘴边,低低地轻柔地在上面触碰了一下,不待花未九惊慌后退,便又将它放了下来,颀长的身躯朝前走了一步,花未九惊得连忙后退,却发现身后已经靠到了陋巷的墙壁,避无可避,只能抬眸嗔怒看向杨秋白,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杨秋白抬手在她的头顶处轻轻拂过,带走了她的发带,墨黑的青丝顷刻间散乱地批了下来,称的她的脸在夜色里愈发的娇小精致。空气中迷迷蒙蒙吹来一阵花香,花未九心中一时间慌乱感无可抑制地发酵,寂静的深巷中似乎只有二人的心跳声在一下下交叠,击打在她的心上,拷问着她的耐性。
她猛地推向挡住自己去路的杨秋白,恶狠狠说道:“让开,你挡着我的路了!”
她推了推,又推了推,杨秋白却巍然不动。她如坐针毡般站在角落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一道炙热的视线从上而下打量着她,似乎穿透了她的整个身体,让她无处可逃。
她忍不住又羞又恼地伸手去拍杨秋白的胸口,想要让他退开。但这幅娇羞的模样看在初涉情场的杨秋白眼中,无异于一种绝佳的引诱。他伸出一只手却猛然将她拉近怀中,在她青丝环绕的耳畔低沉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玩火?”
花未九被他的动作惊得差点窒息,耳垂处却突如其来地传来他的声音,伴随着炙热的呼吸,让她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从来未曾见过杨秋白这幅样子,忍不住抬眸惊诧莫名看向他。温润潮湿的嘴唇却从她的耳边拂过,沿着她的发丝拂过她的脸,再到她的唇边。近在咫尺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与她的呼吸休息相关,她只要垂下眼眸,似乎都能看见那微扬的薄唇。方才在夜市中杨秋白随意喝的提子酒中酒意未散,芳香的酒液气息笼罩于她的鼻尖,让她一阵恍惚。
“大……大人……”
杨秋白的鼻尖在她的脸上摩挲,嘴中温柔呢喃:“不要叫我什么大人。”
“那,那该叫你什么?”
腰间的手由于常年习武极为粗糙,在她的脊背间游走,轻柔拂过她的皮肤外的衣物,隔着薄薄的春衫,就像一双手摸索着她的肌肤。手掌间的温度炙热如铁,让她心神微荡。
“与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花未九呆在了远处,这是……什么意思?
云翳被风吹散,月色将杨秋白的脸照的忽明忽暗,俊美的脸庞睫羽轻颤,带着一丝蛊惑。他低下头,嘴唇轻吻上花未九的唇角,慢慢移动,再试探着伸出一点点舌尖,在她的唇间纠缠。花未九如同被烈火炙烫了一般,一时间惊慌失措地厉害,下意识躲闪着他的唇间,想要逃离出去,
但手脚却软绵绵使不上力气,整个脖颈红成了一片。
他……吻了我?她只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都分不清这是梦还是清醒着了。杨秋白身上的清香沉沉笼罩了她的一身,她忍不住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唇齿在嘴间缠绵不休。一直过了许久,她觉得都快要窒息了,杨秋白才松开了她,幽幽开口,声音喑哑:“你说过,要给我一个礼物,现在我收了。”
他伸出右手,指尖沿着花未九的额头往下,轻轻滑过她精致的鼻尖,最后停留在了那抹红唇处,微微勾了一下,低低笑了一声,随即放下了手。
花未九呆呆站在那里,抚着心口,有些喘不过气来。杨秋白的举动,就像一柄犀利而又温柔的剑,划开了她封闭许久的心房,但她却不知道,这划开之后,究竟淌下的是猩红的鲜血,还是醉人的醇酒?
她低垂着脖颈,不敢抬头看他,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她勉强平复住呼吸,恍惚间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旧日,她在绝望中挣扎徘徊,那时她的心也跳得如此之快,惊悸难明。
杨秋白揽过她细弱的身躯,手指拂过她的长发,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自己还是太急了么?可是,他怕。他怕若是他再没有什么举动,这春日露水般的少女便会再一次离他而去。他等不得了。
直到回到杨府,二人都默默无语。进了大门之后,花未九急急向杨秋白说了声,便躲回了自己的屋中,随意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
唇齿间尽是那人的味道,嘴边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指尖划过时的触感,他的声音温和如许,如曼陀罗花般让人迷醉。那个吻,如今想起来,与平日里的杨秋白实在是完全不同,如此的缠绵悱恻,似乎有无限的深情都被融入在这个吻里,让她简直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妍儿……”
耳畔传来熟悉的喊声,似乎看见自己的父亲站在迷雾之中朝着自己招手。
“妍儿,别害怕……”父亲的身上满是深可见骨的伤痕,手脚上带着沉重的镣铐。他整个人都形销骨立,似乎一阵风便能将他吹跑。
“别怕,妍儿……去吧……”幼小的她怯生生走近,看着被折磨地不成人样的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哭出声来。父亲伸手将她搂住,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花未九的手紧攥住云被,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也许是受了昨日的“惊吓”,花未九并未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头脑有些昏沉,总是感觉到阵阵的瞌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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