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外的平地上,摇曳的竹林旁,和煦的微风下,一老一少在此驻足。

云恒语气轻缓地问道柴桑先生,“先生,他们二人的伤势如何了?”

柴桑先生笑了笑,回道,“云公子不必担心,惜鸾姑娘已然恢复,但之前受刺激太多,还是静养一段时间好些,无涯小友的话,近期之内应该也是能醒来,不过恢复得如何,也是需要静养。”

“先生,那我什么时候能看看大坏蛋?不看到他的话我心难安。”

“这一切还是等无涯小友醒来再做决定吧,老夫平生最不喜的便是帮人做决定。”

“先生说的也是,近一月来在先生草庐静修,回望过去故事,所学良多,也是于此先谢过先生,又蒙先生施医救治至亲之人,便是再次谢过先生。”

云恒转身朝向柴桑先生,抱拳成势,作了两个拜礼。

“云公子客气了,当年天凌小友曾在攻下柴桑三城之后便是携妻来我草庐拜访,三人坐而论道,多日以观,天凌小友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其心怀天下、仁义无双之德让我也是十分拜服,我固以为天凌小友会是改变乱世格局的那个人,只是没有想到,纯粹的‘仁’,并不足以获得天下。”

“可是先生,若‘仁’不纯粹,那还称得上是‘仁’嘛?”

“哈哈,云公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天凌小友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于是我便让他做出了一个选择,一个在特殊情境下的选择,如果说天凌小友破城后所占领敌国的城池被敌军再行围城,而此时城中粮食短缺,城内百姓也是如此,我便问道天凌小友这粮草如何安排,是牺牲敌国百姓,以粮食保护我方战士,还是共用粮食,图破围城之危?

不知如今云公子面对此题,将会如何作答呢?”

“我没有接触过战争,但是如果是我,可能会选择分粮而用,以部分粮食保老弱妇孺,以部分粮食保军队之需,以部分粮食督促城内壮丁,以情为引鼓励城内壮丁,还能获取一批合适的战力,此时敌将若是照顾城内自己百姓,只将是片刻犹豫,便予城内破局一定可乘之机。”

“若敌国将领是凶狠戮杀之辈,该当如何?”

“这……,小子便是不知,如何牺牲,现在的我可能给不出答案。”

“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当初天凌小友能选择你刚才这番选择,也不至于留下那个江州的故事,可是天凌小友本性仁义,既帮助了他,却又阻碍了他,若是他能有妻子那般理性一些的话,也许现在这世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不过六年过去了,这短暂的祥和终究是会打破的。”

“先生,不知可否告知当年江州之战的细节,我在应天曾遇见当初父母旧部三十六离客,还未曾得知部分消息,便是逃出这应天府,对当年江州之事却是未知。”

“我毕竟也是个旁听者,还是等云公子见到那个真正知道答案的人,再行了解吧。”

“是,先生!”

“不知云公子,如今可对这七国乱世有什么看法?”

云恒听到柴桑先生这般询问,第一时间倒是想起了自己和卫子风那天在玄策院上偷听屈九章说话的情景,有点欢喜,却又带着忧伤。

“先生,先前于应天,我也曾听过您的大弟子屈九章大致谈论过七国,不过至于小子我的话,在少年时期接触过一些相关的书籍,而在潜心修习的六年中,虽有涉猎,却是不甚了解,希望先生指点。”

“那我先来问云公子一个问题,不知云公子认为当今七国,哪三国最强?”

“此问众说纷纭,就我来看,当今七国,应是吕梁、南楚和大秦最强,无论是疆域之广还是国力之盛,或是说军队战斗力之强,综合来看,此三国最强。”

“那云公子可知,此三国为何强大嘛?”

“这倒是不知。”

“吕梁雄踞中原,幅员辽阔,国力当为七国最强,其所属吕梁军三十万,战斗力极为凶悍,得益于上任大将军梁斌,征伐统一周边小国,让吕梁更是如虎添翼。然而吕梁最大的缺陷便是庞大的国力却没有足够的人才来维持,原因便是其朝野皆是富贵官宦上流社会之人,因此贫民难纵使有天纵之资也难以在吕梁出人头地,虽然梁烨继任父位之后也是看到了这一根本问题,但人才的储备并不是当代能决定的,必须通过几代人的努力熏陶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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