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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的内室,宋阳正于床榻之上歇息,而云恒和卫子风仍在这床边守候。只见是宋阳轻轻吐出胸中郁气,咳嗽了数声,便是惊醒了此时正在静修的两位少年,云恒看状便是将那一直准备的汤药喂至宋阳口中,看着那飘着中草药清香的汤药进入宋阳的喉咙之中,而一旁的卫子风看到此状则是有些黯然,此番情景自是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而宋阳便是在这汤药之下缓缓睁开了双眼,但是让他未曾想到的是,最先映入眼帘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师弟,而是一名少年,一名俊秀的白衣少年,一名眼睛像着那个男人的少年,一名面容与师妹那清冷的倾城之貌相似的少年,宋阳有些诧异,已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自然已是感觉到了这个少年,便是他心心念念七年的那个孩子,那个恒儿。
云恒也是没有想到,宋伯伯见到自己一眼便是能看出自己身份,只见是宋伯伯微皱的额角慢慢舒缓,眼睑旁那苍老的眼纹则是慢慢地溢出来那一滴滴止不住的热泪,脸上也是浮现着微笑,一个和蔼的老人的微笑,嘴唇微微颤动着,发出虚弱却又充满思念的声音,“恒儿,恒儿,我的恒儿!”
云恒听到宋伯伯这三声坠入灵魂深处的呼喊,也是眼中满是泪水,紧紧地抱着宋伯伯,哭喊着,“宋伯伯,恒儿不孝,多年来一直未曾来见宋伯伯,恒儿不孝,恒儿不孝!”
云恒本欲擦拭着宋伯伯眼角的泪水,却是在这一声声“不孝”之中,那个老人,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探到云恒的发梢,顺势而下抚摸着这个少年,慢慢地拭去云恒眼角的泪水,嘴中却是高兴的说着,“无妨,无妨,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的恒儿,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听到宋伯伯这番话语,云恒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他深深感知到,这位老人的每一个字都是这七年来四年汇聚成的无数的爱,在紧紧抱着宋伯伯之后,云恒便是轻轻地松开,慢慢地将宋伯伯顺势平躺,让他好好休养。
如此大伤之后的情绪波动,对老人的身体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嘴中也是亲和地说道,“宋伯伯,您重伤未愈,先静躺下好好休息,恒儿一直在床边陪着您,好不好。”
听到自己的孩子这般的温和,像极了当年的那对夫妻,像极了那个平时温润如玉的襄阳军副都统云天凌,像极了那个结婚之后乖巧懂事的贤妻玉离,是那么的像,让他也是不禁怀念起当年的那些岁月,眼角便又是多了一些眼泪,嘴里自是和缓地说道,“好,好。”
此时的宋阳不像是当年那个群策天下的大才宋阳,不像是那个国士无双为国为民的贤臣宋阳,不像是那个思念故人情怀于身的兄长宋阳,此时的他也不像个老人,就像一个小孩,一个依偎在幸福怀里的小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云恒,看着另一个小孩一般,看着这个离开七年的小孩。
云恒也是如此,在宋伯伯躺好之后休息之后也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待到喝药之时,便是慢慢将那汤药轻轻吹着,生怕烫着宋伯伯,也是像先前那般将这汤药慢慢地喂入宋伯伯口中。
此时卫子风已是站在了内室之外,不是他受不了这温情的画面,也不是他怕打扰着他们,除非面对云恒,不然卫子风是一个安静的人,不会影响到周围的人,但是他此刻的出来,则是一种来自于心底的辛酸。
那熟悉的人,那熟悉的动作,那不一样的结局,他不羡慕,他也不嫉妒,他恨,恨那个暗中作梗的人,在卫子风的眼中,这个人已经是那梁王羽,这个心狠手辣的公子羽,竟是使用此等阴招,借九岁小孩之手杀害了自己的亲身父亲,也是这个混账的父亲,这等灭绝人性之人,竟然成为了吕梁的王,万千吕梁子民的王,那个由父亲和大将军打造的强国吕梁的王!
他恨,他恨,他恨,这个混账,梁王羽,公子羽,这几个字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里。吕梁,大梁,那些当初做尽坏事的狗贼!我,卫子风,立誓,余生之年,天涯海角,千军万马,必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之徒,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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