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穿过层云,落在道山古老观宇之上,金黄余晖下是一群面色各异的道士。
乌鸦叽叽喳喳,被一颗石子猛然击中头部,地上跪着一人,正是日间衍武得胜的张橼。
正前方站着三天师张怀元,然后是大天师,二天师赵如意“屈身”在墙角,正饮腰间葫芦里的酒“安慰”自己。
四天师云游未归,余下的也全是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的道士,可以说山上的长者都在此间了。
场间唯一一个年纪辈分都略显不足的,便是尹天师身旁九岁的幼童楼云霄。
张怀元面色生寒,双眉倒竖,看着跪在身前的张橼,重重哼了一声,盛怒道:“孽障!道山第六条道律是什么?背来与本天师听听?”怀元天师言语中称曾经的爱徒为“孽障”,自称“本天师”,言下已不将张橼当作自己的徒弟。
张橼心头震动,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语声发颤道:“欺师灭祖,不尊师重道者,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当场格杀。”
说罢猛然抬头,脸上已有泪痕,疾速膝行到恩师身前,抓住怀元天师的衣袖,难过道:“师父!师父!!弟子从小在您身边长大,弟子的秉性您是知道的,弟子难道是心术不正之徒么?”
怀元天师大袖一甩,侧过了身子似乎连看也不愿意看身前之人,冷声道:“本天师没有你这样自学成才的徒弟,你张橼天才到能召出阴雷做为本命雷,本天师死后还有何颜面以对祖师!”
张橼闻言怔怔失神,用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望着周遭的人,突然目光紧盯着楼云霄,随后又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楼师弟,你千万不要学我……以你的资质再过几年便能召出阳雷,千万莫要心急。”
九岁的楼云霄目光平静异常,看着跪在地上的师兄张橼的双眼,道:“师兄,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群道一怔,都用疑惑的目光盯着“道童”,张橼却是突然紧张起来,对楼云霄冷笑道:“对!难得师弟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打赌,你说三圣衍武师兄我决计不能取胜,目下如何,我只召出一道阴雷便轻易获……”
“啪!!!”
怀元天师冷然间一掌打在曾经的徒弟左脸颊上,打断了张橼的话。
场间众道神情各异,一名褐衣乾道轻叹了口气,说道:“张橼师侄老道我是见过几面的,根骨和悟性都不错,可惜了……可惜了!”
“唉?怎么酒又没了……”这句不合时宜的感叹来自被人遗忘的墙角,原来是二天师赵如意又把葫芦里的酒喝干了。
张怀元一愣,目光不善的扫了一眼赵如意,缓缓说道:“赵师兄,依你看该如何处置这孽障?”
赵如意笑了笑,反问道:“咦……他是我徒弟吗?要是我徒弟如此年轻就能使用雷法,我做梦也会笑醒的。”说着摇摇酒葫芦,实在是一滴也没有了,转头向怀元天师身旁道:“尹师兄,你说是不是?”
大天师自从收了楼云霄为徒之后,性情改变许多,一门心思都放在爱徒身上,道山内外事务平素也都是交给三天师怀元师弟处理,而怀元天师自从接手大天师的事务之后,也是性情大变,俨然变成了以前的大天师。
而道山上下都知道,“酒鬼”二天师自诩“酒仙”,这些世俗之事二天师是不愿管的。掌教一年中有半年在闭关之中,只有出关时才处理一下道门教务。
尹天师回道:“张师侄本天师也是见过数面的,霄儿交好的朋友凡几,说实话本天师认为有资格做霄儿朋友的,他算是屈指可数的几位年轻后辈中的其中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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