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就跟在地里打工差不多,也就是一阵子。”马队长说。
“对。”燕子爸点头说,“除非这一家活干完可以立马有下家来找,不然根本就连不住,一个月总有那么七八天是闲着的。”
“那你就一直干这个活?要是交给我,我可真没本事坚持下去。”马队长既摆着手,又摇着头说。
“那不然呢,咱虽说别的本事没有,吃苦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燕子爸的话音刚落,马队长旁边的那个年轻警察就啪的一声朝眼前的桌子上一巴掌,随就跟着就说:“满嘴跑火车你,一天挣不到二十块,你是怎么在半年的时间内给家里寄回四千五百块钱的?我给你说,你多说一句谎,我们就要陪你多在这儿耗一阵子。要是你始终嘴里都没有一句实话,今天这个问题就解决不了。问题解决不了,你也别想拿到一毛钱的彩礼钱。老实说,到底给家里寄过几次钱,每次的寄款数额是多少。要是你还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就请你们回警察局给我们说,我们也有的是时间和你耗,顺便把你们刚才出手打人的事情一并给清算了。”说着那个年轻的警察就起身掏出手铐,随之坐在他后边那两个警察也起身掏出手铐,朝燕子爸三人凑过去。
“我说!”燕子爸连忙点着头说,“我之前做过一阵小生意,吹牛吹习惯了,吹成了病。也想过改,可这一时半会还没有改过来———警官们不要生气,我这次保证是实话实说,保证不再放一个没用的屁。”
“那你就实话实说,”马队长旁边的警察说着就慢慢蹲下身子,“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该属于你的公正,始终还是属于你的。要是你还是谎话连篇......我告诉你,你就别想看到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我给他们寄过两次钱那是实话,这我一点都没有瞎说。可......第一次我寄了一百五,第二次是一百。总共是二百五。”
马队长和他旁边的那个年轻的警察互看了一眼,双方都点了点头。然后马队长说:“你说你们还通过电话?”
“没有。我现在才想起来,我那时候连手机是个啥都不知道。”
“那给她们写过信没有?”
“我就上过两年学———也没有那癖好!”
“那就是说在这二十几年间,你只给她们寄回去二百五十块钱,没有回去过,也没有和她们有过任何联系,对不对?”马队长说。
“对。”
“首先我要给你说的是,不管你有多少苦衷,你没有回去始终都是事实。但即使是你真的有苦衷,你也应该给家里捎个信,让家里人知道你还活着,最起码在老人的心里还有个盼头,让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还有个老爸尚在人世。我们都是四十来岁的人了,我不拿我警察的这个身份给你说话,就拿一个同龄人的身份和你讲几句真心话。现在这院子里也差不多有十来个人,大家都可以听一听,你自己最好也好好反思一下,看我说的有没有错,看大家议论的有没有错。”马队长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接着说,“你说你女儿你没有抚养过,老人你也没有赡养,连去世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就那样去了。你们亲家因为你女儿替你尽了孝道,这披麻戴孝的不说,还将婚事延后了一年,以视对老人的敬重。可人家替你做了你该做的事,你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说,开口闭口就是问人家要彩礼钱。作为一个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的人,你心里难道连一点惭愧之感都没有吗?
“再接着我前面说的话讲,既然你没有抚养过你的女儿,也没有赡养过你的老母亲,别说是她的彩礼钱,就算是老人名下有遗产,一旦她将遗产转交给了别人———资格的话我就不说,这时候应该是说你一点获得遗产的权益都没有。没有权益,就不受法律保护,没有法律保护,就算是打官司你也只有输的份。那么话又说回来,你女儿虽不是你母亲的遗产,但其实也差不多。她愿意给你彩礼钱,那说明她明理懂事,心里还有你这个老爸。她如果不愿意,你难道真要和她打官司不成?官司一打你们这父女做不成不说,你还一点胜算都没有。就你没有抚养过她这一点,走到哪里你都说不通。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说你抚养过她,你也不应该一下子和人家要三十万的彩礼,谁的钱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怎能只顾自己锦衣玉食不管他人死活呢?你自己不还有三个儿子不是?要是你那三个儿子的亲家都和你一样,你觉的你这一辈子还会好过吗?我也不是吓唬你,要是你女儿和你女婿都不同意给你这三十万,你还隔三差五的跑道儿这来闹事,那你就是触犯到法律了————可不只是请你去警察局里坐一坐那么简单。”
“可人别人家的彩礼都是这个样子的啊!”燕子爸依然固执己见的说。
“你跟你讲,你说的这个彩礼价,整个中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你不要看别人要多少,你就跟着要多少,那有些人掏的起,有些人确实是无能为力。要是所有人都朝你这样想,那你三儿子以后还结不结婚?我给你讲,现在之所以会行成这样不良的风气,就是你们这一种人给闹腾的,你还以为你占了便宜?要是你女儿女婿以后不认你,你恐怕不只是损失三十万那么简单。你就确信你以后不再遇到难处?不找你女婿帮忙?目光放长远一点,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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