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已经到了。这一天早上我和华生不敢贪睡,早早起了床。我们做了以下的事情: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好,将别墅里留下的垃圾清理干净,将桌椅板凳归位,还有那些七七八八的装饰品放回原来的地方。我还抽空洗了个清爽的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不见月阳来。
“你师哥还没来吗?”我问华生。
他回答说没有,然后我愣了一下神,我来不及擦干头发,就拿起正在床头凳上充电的手机。没看到月阳的短讯,于是我继续只好继续擦干我的头发。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我拿起一看果然是月阳发过来的消息。
“你师哥说他今天过不来了,他说他还有点事还没处理完。”看完消息后我告诉华生。
可没想到躺在床上的华生突然蹦了起来,好像那床就是个巨大的弹簧似的,他紧张地说:“怎么会!他一向说到做到的,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他。
“没事的,能有什么事?”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他喃喃地说道。
他这么一说,让满不在乎的我也有些担心了。但我还是依然不在乎地说:“不会吧,放心好了。”
“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看看吧。”
“不用。”
“打吧!打个电话吧!”
“不用,他只是有事做而已。”
“打吧!打个电话吧!”他坚持地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我只好拿起手机拨过去。
“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吃饭了吗?”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我这样问他。
“吃了。”
“你现在在哪呢?”
“广州”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忙。”他说。
“哦……什么事,不严重吧?”
他说一句小事,就挂掉了。
我把月阳说的话告诉了华生,然后他说:“就说了这些吗?那我们现在去哪?房子到期了,他不来接我们那我们现在去哪?”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我看还是再打个电话问问他吧?”
正当我准备打电话给月阳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月阳打过来的。
电话里他说:我们附近有公交可以坐,可以搭公交出去,不懂的看到人就问一下,有礼貌一点,人家会告诉你的。那房子你们就不用管了,你们只要把你们的东西带走就行了,然后门卡放在离门最近的桌子上,记得把门给关上。出去以后你们想去哪玩就去。对了,差点忘了离你们那不远处有个景点---“世界之窗”。“世界之窗”你懂吧?深圳很有名的景点,来深圳不去那看一下可惜了。你还没有去过吧?正好华生也没有去过,你们俩就去那玩一遭。在手机地图上直接搜“世界之窗”就能找到了,然后按着地图过去,然后到晚上了你们找个酒店住下,明天中午之前我去找你们。
他说了相当细致,搞得我像一个三岁小孩似的。我原本以为他很忙的,第一通电话他是那样地简练,可这会他怎么婆妈起来了。我想:可能是因为人总是仅凭自己主观意识判断什么话该多说,什么话该少说。
月阳往我的银行卡里汇了二千块钱。他可真大方,我简直爱死他了,这下子我的钱袋子又鼓了起来,我又有了千万富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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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各自的东西后,我们就出门了。沿着用大理石铺成的条状小路走一段时间,看见一家小超市,于是我走了进去。里面是满头白发的老大爷在看店,他坐在收银台里面,我敢肯定他一定坐得是那种高凳子,因为我从外面几乎可以看到他的膝盖。这种高凳子是非常好的,可以让他更好地看清超市的四周,如果他肯转转身子的话,很显然他是不肯的,因为我走进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我进来,他曲着腰,眼睛要闭不闭的,内眼角处残留着黏黏糊糊的眼屎。我故意大声咳嗽,然后我看到他身子一激灵,眼睛猛然睁开,两个动作几乎是同时进行。
我走上前去,看着玻璃柜子里各种眼花缭乱的香烟,我不太清楚哪种是最好的,于是我说:
“给我拿一包最贵的烟,然后再拿两瓶可乐。”
走出去后,我又返了回去,我忘了问他:公交站在哪里。
我们按照那老头的指引来到了公交站。我打开手机地图,看看去“世界之窗”具体要乘哪路公交比较好,当然我们不会直接去,仅是为了不要越走越远,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我们还没填饱我们的肚子呢。
上了公交,坐了七八站,看到有饭馆后,我们就下车了。美美地饱餐一顿后,心情大好。回到公交站的时候,午高峰,有很多人在等公交车,其中大部分是身穿校服的学生。我突然又不想坐公交了,之前我还想着反而又不赶时间,况且还能看看周围的风景,可是现在我反悔了。于是我跟华生说:我们不坐公交了,又慢人又多,还是坐出租车吧,又快又能保证不会走错地方。
“师傅,世界之窗。”
“好咧,你哪!”司机师傅把挡风玻璃下的那牌子翻过另一面。于是那牌子从“有客”变成了“空车”,当然从外面看与我看的相反。
车开了一会,我闲不下来,忍不住找话头聊天:“师傅,看你样子应该是本地人吧?”
“正宗的广东人。”师傅一口浓厚的本地粤腔味。
“好嘛,你开出租车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02年就开始开了。”
“好嘛,我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你就开始跟这玩意打交道了呀。”我转头看向在后排坐着的华生,他趴在车窗望着外面的风景。“怎么样,这生意好做吗?”
“以前好,现在不好了。”
我看着他,他眼神坚定注视着前方,他帅气的鬓角处的白头发被一束阳光清楚照亮,以至于我都分不出来那是白头发,还是黑头发。
“以前可好做了,那时候车不多,人可是不少。”他说,“开开车,就能养活一家人了。”
“那咋现在不好做了?现在车多是多,人比那时候也多不少了吧,乘车的价格也上来了吧?”
“你说得没错,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适合我这个快要垂死的人了。现在年轻人开的士都是网络接单抢单,我既弄不来这玩意也不想抢了,我就随便到处跑跑,有客就拉,没拉就当出来兜风了,现在我也不需要那么拼了,儿女都大了,他们能自己养活自己,不需要多加操心了。”
“好嘛……”
外面的吵闹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扭头看过去,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外卖小哥和一名交警在十字路口争吵,旁边那辆驮着不知道是谁的外卖的小电驴倒在一旁。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听到的只是一些嘈杂的音量。绿灯亮了,车子启动,直到看不见他们了我才想起我刚才应该按下车窗。
华生坐在我的后面,我不知道他在干嘛,我也没有转头去看,我只是把手绕过去拍了拍自己的座椅后背,然后问他:“你去过世界之窗吗?”
“没有!还没有去过。”
“我也没有,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我说,“你说那里是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生活的圈子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按我说,那里应该是一座又高又大的楼,其高度肯定是在世界排名第一的,然后它不止楼高,而且那窗户肯定是巨大无比……”我沾沾自喜地说。
“去了就知道了。”华生嘻嘻地说,“另外,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哇。”
“想想总是好的,想又不花钱。”
“理是这个理!不过想象的东西总是会莫名地偏向自己曾经见到过的地方,而你还没去过又怎能见到,所以想象总与现实不符。”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司机老头好像反应过来点什么东西,突然间,他哈哈大笑。
我问他笑什么,他没有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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