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五更了,天色白蒙蒙的。宫殿损毁了许多座。寒月白在芍华宫,凤琝怕伤及她,就飞离了皇宫,到杜鹃山与黑蛇王继续打。黑蛇王拥有楚天青肉身,比二百七十年前强大了许多,不仅长出了尖刺,外皮也硬如铁石。他叫嚣说,这次不用整个蛇族,仅他就能杀死凤琝!蛇尾一扫,一大片树木像草一样倒下,小山头被削平,鸟飞兽跑。凤琝变身火凤凰与他硬撞,响声震天动地,黑蛇王居然毫无损伤,凤琝不由得惊惧。凤琝用凤血珠感知到黑蛇王的肉身是楚天青,楚天青肉身中蕴藏着一株仙草,但无法知晓仙草的由来。

太阳慢慢地露出来,山顶霞光万丈。玄灵神女坐在白鹿背,乘着一片云彩飘然降下,周身流光溢彩,悬停于山顶。黑蛇王畏惧,盘缩起身体不敢动了。凤琝大喜,飞过去,变ChéngRén身,躬身行礼,问:"您怎么来了?!"

"我来取回我的仙草。"玄灵神女声音温柔和蔼。

"原来仙草是您的!"凤琝诧异,“有什么缘故吗?”

黑蛇王趁玄灵神女跟凤琝讲述楚天青身体里怎么会有仙草的空当,变成小蛇快速逃离。白鹿追去,黑蛇王钻进一个小洞中。白鹿的身型比洞口大,跟着钻进去就自然变小,叼着黑蛇出来,便恢复原状。玄灵神女施法将仙草从黑蛇王体内取出,同时废了黑蛇王的法力,把他的魂魄收进她的发簪里。凤琝将楚天青的遗体化为一颗透明的晶石放入怀中。

妘灼灼断气,寒月白受不住悲痛,晕了过去。半个时辰后,孩子流掉了,秦姮一面承受着悲伤一面照顾她。卫玦陪她到天亮,哭着安慰她说,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寒月白静静躺在妘灼灼的床榻,幻想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身体和心灵的疼痛却是那么真切,甚至连呼吸都那么沉痛。蓦然间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暖暖的手握住,她以为是卫玦,便没有睁开眼睛。

"孩子啊,你受苦了。"凤琝说。

寒月白一下子挣坐起,扑到凤琝的怀里,不能自持,嚎啕大哭。

凤琝抚摸着寒月白的头,"哭吧,哭吧,尽管哭,眼泪也是缓解伤痛的药。"

"师傅,我希望这是一场梦,我宁愿沒有出来。"

"走吧,师傅带你走,离开这里。"

寒月白抬起头,脸两条泪流,问:"去哪儿?"

"孔雀山。"

寒月白忽然想起了燕其羽,"师傅,我有个朋友叫燕其羽……"

"师傅知道了,多亏了他,凤血珠才能从黑蛇王肚子里出来。"凤琝指指自己的胸口,"我把他放这儿了,三天后他就能活回来。"

"太好了!"淡淡的笑容出现在寒月白憔悴的脸,"师傅,你救救我爹娘。"

"我见到玄灵神女了,她取走了你爹身体内的仙草。她说四十多年前你爹还是小婴孩时被弃在孔雀山,他的命数就到那时。她正好看见了,实在不忍心,就让白鹿叼了仙草救了他。"

凤琝从怀里取出两颗透明的晶石,交到寒月白手,说这是楚天青和妘灼灼,他打算把他们埋在孔雀山。

寒月白一手各握一颗晶石,用手背擦去双颊的泪,沉沉的一声叹息,默言不响。过了一会儿,她问:"师傅,您刚才说……要带我离开这儿,什么……什么时候走?"

"舍不得他吧。"

寒月白目光低垂。

"你想留下吗?"

"不想。"寒月白躺下,往拉了拉被子,目光并不坚定。

凤琝眼望门口,说:"他来了。"

卫玦一身孝服,脸色疲惫,步伐很大,很焦急,像是要把跟在他身后的尹清嘉甩掉。他为卫铎的丧事和召集回逃跑的七万大军忙碌。凤琝来了,他匆匆赶来。尹清嘉则是好奇凤琝倒底长什么样子,要来看个新鲜。踏进卧寝,看到凤琝的一瞬间,尹清嘉竟然羞怯了。

"凤琝师傅,您终于自由了,我真是高兴。"卫玦拱手作揖说。

凤琝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按在卫玦的肩头,说:"谢谢你的努力。"

"惭愧,惭愧。"

"做为报答,来的路我己经帮你赶走了神鹫军。起先我劝乌木达退兵,免得我动手,好言他不听,我就让他吃苦头了。"

卫玦激动莫名,两眼放光彩,"你让乌木达吃了什么苦头?"

"他这辈子手脚不能动,说不的话了。"凤琝大声笑出。

寒月白有了如此厉害的靠山,尹清嘉心生顾忌。她轻轻走到床前,叫寒月白保重身体,要节哀,关怀备至。寒月白脸冷如冰,说:"王妃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真是承受不起啊!"

尹清嘉慌了,尴尬地笑道:"妹妹,你心情太糟,听不进话,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王妃你回王府去吧,"王玦又说了一遍,(之前说过一次)"祁总管受伤了,王府大小事要你定夺。"

"那我先回了,王爷您別太累了。"尹清嘉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凤琝叫住了尹清嘉,"听我徒儿的口气,你们相处的并不好啊?!"

尹清嘉背对着凤琝,红了脸,"从她第一天入府起,享备享尊荣,我待她亲如姐妹。她刚才那话也实在寒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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